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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人才知曉姑娘竟是杜家的後人,路上絮語也同我說了馬車上行針的事由,姑娘的針灸的功底頗深,著實佩服。改日上門也會探討一二。”在馬車上行針不僅需要的是眼力手力還需要莫大的勇氣,一個約摸十五六歲未出閨閣的少女,先是馬車上行針,之後更是做了接生,周老夫人心中十分欣賞。她給孫氏把脈之後,也推測出當時情況的兇惡,若是她在場,在如此有限的情況下,做得也不會比杜瑩然更好了。
杜瑩然笑著說道:“若是探討醫術,我爹爹恐怕不知道歡喜成什麼樣子。久仰周御醫的三方去,他還時常同我說起這件事。”所謂的“三方去”,意思是周御醫開藥往往只用三記藥方便可治癒病人,便有此名。周太醫年少時候入了醫術院修習,並不是如同他人直接做了太醫,而是在民間遊醫,約摸四十歲的時候入了宮中,編撰醫書替皇宮中人看診,同時也做了醫術院的院長。這“三方去”是周御醫在外遊醫時候所得名聲。
周老夫人聽著杜瑩然推崇自家夫婿的醫術,面上的皺紋也舒展開來,“他年輕時候下藥太過於兇猛,此時年歲大了,也漸漸走上了守成之路。”
杜瑩然微微一笑,既然做了宮中的御醫,用的藥便以舒平見長。又同周老夫人探討了幾句,周老夫人說道:“我們已經同此間主人商議,今日裡先留在此處,等到明日正午午時再回京,也快到了宵禁的時候,你們也快些回去。”
孟舒志和杜瑩然還有劍蘭同霈民入了馬車,馬車駛動到了黑暗之中。
周老夫人目送馬車離開了院子之後再次回到了房中,此時床榻上的孫氏已經沉沉睡去,孩子就子她的旁邊。周老夫人對著絮櫻說道:“我有話要問你。”
絮櫻知道周老夫人要問什麼,原原本本說了在產房裡杜瑩然的鎮定和行事,“我知道了。”周老夫人說道,“杜家這丫頭,有一手好的醫術,我曾聽若禾說過,當年杜斐一人遊醫天下,那麼杜家的丫頭在京中為何不早早入了醫術院?”知道從絮櫻這裡是得不到答案的,周老太太揮了揮手,陷入到了自己的沉思之中,想著明日裡回去了好生打探一番杜瑩然的事情。
馬車行駛在鄉間的小道,行駛的速度極慢,霈民提議說是行的太慢要給車伕打燈籠,便撩開了簾子坐在了馬車外,之後再就是劍蘭也撩起簾子出去,單留著杜瑩然和孟舒志在內。霈民對著劍蘭笑道:“我剛出來了,你怎麼也出來了。”
劍蘭說道:“再多個人打燈也是明亮些。”
霈民看了劍蘭一眼,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馬車之中便只有孟舒志同杜瑩然兩人,給杜瑩然斟了一杯茶水,“你喝些茶水。”
杜瑩然呷了一口水之後,想了想問道:“現在也晚了,等會你也回府?”
“送你回去之後我便會回府。”孟舒志說道,“霈民送了表妹回去,若是表妹說了什麼……”孟舒志一頓,他從來對錶妹都是好印象,今日裡表妹說的話讓她在自己的心中打了折扣。
“她膽子小,許是被嚇著了。”杜瑩然說道,然後挑挑眉說道:“柳姑娘許是見不得血氣,一般而言女子都是這般。若是成親之後,我繼續行醫,你覺得可好?可會反對?”上一次的時候杜瑩然同孟夫人說過這個話題,因為今日裡的孟舒志的表現,她想親口問一問孟舒志。
“成親”兩字讓孟舒志的耳根一下染上了緋紅,結結巴巴說道:“這樣很好。”杜瑩然看著孟舒志,等他之後的言語,孟舒志讓自己冷靜下來,似乎是找到了自己的語言,孟舒志說道:“你也知我自小被祖父教導,祖父那裡曾有不少太·祖的言論集,太·祖是個思緒開明的人物,孟府受此影響頗深。祖父更是十分讚賞宜和長公主,女子若是能像宜和長公主那般自立自強,是極好的。我怎會不允你行醫。”
最後我怎會不允幾個字說的又小又輕,偏生讓杜瑩然聽出了纏綿悱惻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