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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傍晚的時候,紅箋過來說道:“我問了卷碧,她們是日夜兼程從邊城過來的,莫夫人心裡裝了事,有一件事情想不通,想要問問少夫人,我同卷碧說了少夫人剛剛生產過的事,卷碧的神色為難,只說了莫夫人是一定要見少夫人的。”說到了這裡,紅箋繼續說道:“李大夫說莫夫人服用了安眠的藥物,今天是不會醒過來了。”
“我知道了。”孟舒志點點頭,齊灼華既然點名了要見瑩然,孟舒志便想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瑩然,剛進了屋內,就聽到了吳嬤嬤哼著一曲不知名的歌曲,懷中孩子的哭聲就小了下來。
“嘉嘉怎麼哭了?”孟舒志問道,孩子的名字是一早就定下來的,女兒的小名叫做嘉嘉,若是兒子則是晨晨。
“嘉嘉是想讓人抱呢。”吳嬤嬤笑著說道,“嘉嘉小姐哭的中氣十足,生得也好。”
紅彤彤皺巴巴的一團,看不出來好看,孟舒志仍然是點點頭,表示贊同吳嬤嬤的話。煩悶的心情見著女兒便舒緩了下來,吳嬤嬤聽到了孟舒志的話,笑得合不攏嘴,要知道一開始的時候擔心第一胎生下了女孩兒,孟舒志會心有不滿,吳嬤嬤的聲音輕快,“小姐就在屋內,剛剛午睡醒來了,這會兒人也很精神,剛剛還抱了小小姐呢。”
杜瑩然也不過是剛剛醒來,見著孟舒志的樣子,就開口問道:“怎麼了?許久不見你這般煩心的模樣,出了什麼事情?”
“莫夫人過來了。”孟舒志說道。
莫夫人這個稱呼讓杜瑩然有些困惑,孟舒志就說道:“京都齊府大小姐。”
杜瑩然就說道:“怎的來到了襄陽。”
“她看上去精神不太好。”孟舒志說道,“口中說話也是顛三倒四,只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你。”
杜瑩然的目光一閃,“我知道了。”
“今天她不會過來,不過我猜她明天一早醒過來就會過來。”孟舒志握住了杜瑩然的手,“你若是不想見她,不如就一直讓她昏睡,讓莫將軍過來接她。她的狀態著實是糟糕。”孟舒志並不是一個會把事情做到如此決絕地步的人,但是他不能夠承受讓瑩然受傷的風險。
杜瑩然柔聲說道:“這樣太不合適了,好歹也是千里迢迢過來尋我的,也不知道表姐和莫將軍之間有什麼事故,我自小在齊府長大,和她也是親戚,若是她有了個好歹……她既然想要和我聊,我和她好好說一說就是了。”
孟舒志記掛著齊灼華,夜晚裡就做了一個夢。
在夢中——
他穿著的是大紅色的狀元服,遊街時候並不見盛裝的杜瑩然,反而是齊灼華翹首以盼,新婚之夜挑開了蓋頭,也是那齊家大小姐,孟舒志漂浮在半空之中,看到如墨那丫頭叩門,接著自己出了新房,他反而鬆了一口氣。
這個夢來得莫名其妙,孟舒志只要想到成親之人不是杜瑩然,而是那莫名其妙的齊灼華,便覺得心中難受,不想要看底下的場景,偏偏夢境不受他的控制,便往下繼續走去。
於是孟舒志見到了柳蓮安是如何私下裡挑撥齊灼華,又在妹妹孟玉溪的面前哭得是梨花帶雨,說表嫂不喜歡她。齊灼華被柳蓮安擠兌,話語裡自然表露出不喜柳蓮安的意思,而妹妹孟玉溪越發憐惜表妹,甚至到了最後孟玉溪忍無可忍,拉著柳蓮安到夢中的自己面前告狀。
這個夢境荒誕而真實,他漂浮在空中,看著夢中的自己眉頭輕輕皺起,孟舒志的心中是冰涼,因為夢中的自己顯然相信了玉溪的話。
接下來則是柳蓮安的投水,夢裡並無杜瑩然,那柳蓮安也就不曾有甦醒的機會,溼漉漉躺在岸邊,永久閉上了眼睛,孟舒志看到了孟玉溪給了齊灼華一個巴掌,一雙眼眸盛滿了憤怒和悲傷,憤怒的是齊灼華的所作所為,悲傷的是柳蓮安的死去。夢境中的自己知道了這個訊息,就要休妻的時候,反而是祖父勸下了他,婚姻並不只是兩個人的結合,更是兩個家族的結合,還有祖父覺得齊灼華並不曾推了柳蓮安,因為平妻之事,祖母是不會許諾的。
但是夢中的自己剛開始的時候還相信祖父的話,但是無意之中聽到齊灼華的囈語,知道齊灼華恨極了柳蓮安,心裡頭就動搖了。
夢境之中祖母不曾醒來,她在床榻上越發虛弱,柳蓮安落水之後一個月的時候,就去了,而祖父在祖母故去之後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也撒手人寰。
祖父是孟府之中唯一一個堅信齊灼華不會推人的,夢裡的他本就動搖,在妹妹孟玉溪通紅了眼發誓她當時看到齊灼華一腳踢在了柳蓮安的身上,夢中的他也預設了推人的就是齊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