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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記得國都有這樣的地方存在。
“對,是斯安特,這是斯安特所有人的最終歸宿”,陌生人撿起鐵鍬,“你一個人在這兒幹什麼?”
塔蘭特盯著地面,碎石鋪成的小路,縫隙中長著草,“墓園區?”
“對,往前就是墓地”,陌生人指著塔蘭特前方的路,“你是想往前還是往後?”
“你是誰?”塔蘭特看了眼鐵鍬。
“這兒的守墓人,我剛埋掉了兩個,一個賭鬼父親被揍死在樹林裡,他的賭鬼兒子只給我二十個銅幣讓我幫忙找個地方安頓他,另一個夭折的孩子,兩歲,大眼睛,臉上長滿了黑瘡。”
這裡每天都會安頓一些沒有依靠的人,塔蘭特很遺憾,“你是個好人”,很少有人會認真工作到這麼晚。
“這是我的工作,為他們找到最後的尊嚴,而不是被人扔到河裡,或者自然腐爛臭被白白胖胖的蟲子消化。”
塔蘭特埋下頭,有些值得尊重的人卻……事情不該那樣……
“夜晚還會更冷,那些不願離開的人會甦醒,我們離開這兒好嗎”,守墓人招招手,“我的小屋就在前面,跟我來。”
塔蘭特看著守墓人走進白霧,他不確定自己要做什麼。往前還是回去,好吧,小屋,“你一個人嗎?”他追過去。
“對。現在沒人願意幹這種活。”
“你為什麼願意?”
“其他人認為這事兒不體面,還很危險,但我不這麼想,這是個平等的地方,所有人和平相處,我覺得不錯”,守墓人轉頭露出乾澀的笑容,捲起的袖口露出手臂上兩個傷疤。
“那是怎麼回事?它們嗎?”塔蘭特指了指。
“不。不,我們不該存有偏見,它們曾是我們”,守墓人拉出脖子上的吊墜。是厄爾赫彌的雕像,“我曾是一個牧師,我瞭解他們,他們只是想找到一些安慰,厭煩繼續被人打擾。和我一樣。”
塔蘭特抿嘴微笑。
“有一次這裡下著大雨,我想不會有人來了,於是開始喝酒,大概喝了一大瓶。門外有敲門聲,我開啟門。一個男人拖著一個女人,他全身都淋溼了。頭擋住了臉,他說他的妻子病死了,讓我幫忙找個好地方,於是我帶上鐵鍬和他一起出門,泥地被水衝爛,那該死的天氣,我的褲子被一塊墓碑鉤住,整個人滑到在地,鐵鍬砸穿了這兒”,守墓人看著傷疤,“我痛得沒法給自己治療,那個男人撕下衣服包住,後來,就成了這樣,那晚雨真大,我真懷疑那個男人為什麼偏偏在那個時候來墓地。”
有些事即使表現得很表象也沒人想去弄明白,因為與自己無關,塔蘭特看到了大霧中的小屋,“是這兒嗎?”
“對,進來吧”,守墓人推開門,裡面一盞油燈亮著,狹小的屋子裡只有結構最簡易的桌椅,一張由數塊木板拼成的床,凹凸不平的鍋子正在“噗噗”作響,“我離開時燒了一鍋菜湯,正是時候”,他把鐵鍬與角落的其它工具堆在一起,“來一些嗎?”
“不”,塔蘭特拿起一把椅子坐下。
守墓人從床底拉出一塊髒汙的毛毯,“拿著這個,你一定凍壞了。”
塔蘭特猶豫片刻接過那條毯子,“謝謝。”
“這湯很好”,守墓人喝了一口,熱氣驅退寒意,“你從哪來?流浪多久了?”
“我?”塔蘭特看著自己,穿著確實像個流浪者,“我只是……剛剛失去親人。”
“那太糟糕了”,守墓人拿出厄爾赫彌輕輕祈禱,“但每個人都有這個過程,無需太多悲傷。”
“他的一生都在照顧我,我卻……什麼都沒能做”,塔蘭特裹緊毯子。
“忘了這個吧,活著的人都是冷血動物,他們對父母、兄弟給予的照顧毫不在意,直到有一天忽然失去時才現要珍惜,有什麼用?別在自私之後繼續展示偽善”,守墓人嘖了嘖菜湯,“我忘了放鹽。”
塔蘭特沉默著,胸口如同被重重的敲擊。
“他們在那邊會得到解脫”,守墓人咧嘴笑了笑,“他告訴我的。”
“希望如此”,塔蘭特看著窗外,“他還告訴你什麼?”
“很多,他幫他們每個人創造一片領地,每個人的地位平等,他們做自己喜歡的事,沒有戰爭和權力,他們不用金幣,他還想為他們創造光。”
“呵”,塔蘭特很希望這些都是真的,他沒有想象過最後的終點是什麼模樣,沒有人提起過,漆黑或白晝,空虛或充實,一無所知,聽到守墓人的描述後他有了一個模糊地景象,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