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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朗一直站在車門邊,忽然高聲問道:“我們是?”
陸臻像是被電打到一樣抬起頭,有一種無法形容的震撼擊穿了他所有的感官,那個瞬間天地遠去,只剩下一雙堅定無畏的純黑眼眸。
他在看著我……陸臻在心裡默唸,他在看著我,我們是麒麟……
陸臻微微抬腿,最後一對長槍鳴響,槍聲在耳邊炸起,那是最熟悉不過的聲音。
我們是麒麟!
陸臻喊道:“我們無所不能!”
“我們無所不能!”在場所有的麒麟隊員齊聲高喊。
車門洞開,白色的煙霧無聲地流淌下來,消散在空氣裡,這是另一個世界,冰冷而靜寂,不再有沸騰的熱血和猛烈的陽光。陸臻最後一次撫摸光滑的棺木,那上面熱得發燙,然後輕輕抽走了那面國旗。
方進呆呆地站在門邊,喃喃自語:“爺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死完了可以蓋面國旗,沒想到讓你小子先實現了……”
“我倒希望你永遠也別實現這個夢想。”陸臻小心翼翼地把國旗疊好交給司機,轉過頭看向方進:“我希望我們都能老成一個老頭子,然後毫無意義地死在自己家裡的床上。”
方進啞然。
夏明朗敏銳地感覺到望遠鏡的反光,他眯起眼睛審視周遭的一切。
基於某種連自己都無法說清的彷彿嫉妒的情愫,海默站在三樓的一個窗邊旁觀了這個儀式。忽然她感覺到危險的氣息,在略帶失真的放大視野中,夏明朗逼視的目光迎面而來,她放下望遠鏡與他對視了一會兒,然後靜靜地離開了那個視窗。
夕陽日暮,天邊再一次泛出血色。
一週以後,一位與陸臻相熟的新華社記者傳給他一段模糊的影片,那裡面有紅旗招展,有儀仗隊,有悲情有眼淚,滿足了一名軍人對死後名的全部期待,雖然這筆功勞表面上會記錄在食品廠的榮譽薄裡。
夏明朗在食堂播出了這個影片,柳三變有些感慨。陸臻知道,從此以後馮啟泰將從一個鮮活的人凝縮成一個名字記錄在人們心底,隨著歲月的流逝漸漸洗去顏色,最後化為時代變遷中的一個數字,然而他也知道,他將永遠記住他。
隨即,一個名叫解放戰線的組織宣佈對此事件負責,外交部再次譴責了這類恐怖襲擊,同時強調只有和平與對話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途徑。
兩週以後,海默的難民營裡迎來了一個白髮斑駁的老先生與他的十幾個孩子。起初,陸臻以為這是某個部落的長老帶著孩子們出逃;後來,他震驚地發現這些孩子們大都能用異常嫻熟的姿態討論和把玩槍械。
他們是大名鼎鼎的非洲童軍!
老頭兒長得很和善,有一雙慈悲的大眼睛,揣著一封聯合國紅十字會的介紹信,支援他收容這些自願放棄武器的娃娃兵。他在院子裡的空地上支起木架子,教孩子們學習英語和中文,很快的,所有難民家裡的孩子,油田保安的兒女們都坐進了這個免費的課堂裡。
陸臻私底下問海默由誰付錢帶他們走?
海默微微笑了一笑說道,你要明白,即使是幹我們這行,也是需要一點形象工程的。
後來,陸臻找李國峰幫忙給老頭兒做了一塊黑板,是的,無論幹哪行,這樣的形象工程都是不妨再多一些的,即使這裡是非洲。
與其詛咒身邊的黑暗,不如伸手護住眼前的花火。
27。
三週以後,接連不斷的暴雨斷絕了一切路面交通,粘稠的紅土吸飽了水,變得像沼澤一樣,令人寸步難行。在這期間,秦若陽與他的夥伴們秘密到訪四次,過來補充淨水、食物、武器與……戰士!
限於保密條例,陸臻不會去詢問那些負責護送秦若陽他們的戰士們經歷了什麼,他只是由衷地感慨聶卓的深謀遠慮。他相信聶老闆是有預謀的,如果當初只是根據表面上的任務目的,安排常規部隊駐守南珈,那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完成這樣的戰略目的。
當然,這些目的沒人會向他們解釋,任務下達時,他們也不會問。
一個半月以後,雨季達到最高峰,瘋狂的暴雨每天都會下一場,青尼羅河的上游洪水滔滔,低地變成了湖沼,道路變成了河道。走投無路的難民瘋狂地湧入南珈,在生活區外的空地上安營紮寨,躲避洪水。
在天威的震怒中,戰事進入停滯階段,兩個月以後,奈薩拉政府提出第一份南方獨立公投的路線圖!
就像是連日以來的烏雲終於破開了一條縫,陽光被削切成金色的刀刃劃破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