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湧出來。白水用手術鉗夾了棉花草草擦乾,手腳利落地把護齒板墊進夏明朗的兩排利齒中間,收緊綁帶,在腦後扣死。
“行了。”白水脫力似的坐到地上:“艾琳你怎麼樣?”
“我的腿好像斷了。”可憐的小護士抽泣著。
“不會吧!”白水霍然站起。
艾琳眼淚汪汪地拉起褲管,果然,腳踝上已經腫起了一大圈。
“OMG!”白水驚歎,急匆匆把人抱起來就要往急症室送,可邁出去兩步想想又不對,停在屋子中間躊躇。
“你去吧,這裡我看著。”陸臻說道。
“我馬上回來。”白水倒底經不住女孩子就埋在自己肩頭哭泣。
房間裡又安靜下來,只剩下夏明朗粗重急促的呼吸聲。陸臻微微睜開眼,看到夏明朗眼中湧出大量的淚水,而他失散的瞳孔裡找不到任何焦點,似乎對這一切無知無覺,就像兩個新鮮的傷口那樣無可奈何地流著血。
“你真是個混蛋,夏明朗!你怎麼能在這種時候讓我滾!”陸臻感覺委屈之極,胡亂舔吻著夏明朗眼角的溼痕,鹹澀的苦味在舌尖化開,連胃裡都在抽痛。
走廊上傳來一連串凌亂的腳步聲,陸臻憤怒地轉頭,正看到白水領了四名大黑塔闖進來。
白水被陸臻兇狠的視線逼得倒退了幾步,莫名其妙地問道:“怎麼了?”
陸臻閉上眼,低聲說道:“沒什麼。”
一張重型醫療床隨即送到,寬厚的皮革環扣敲打在鋼鑄的床架上,叮噹作響。身高馬大的黑大哥們按手的按手,按腳的按腳,很快的,在陸臻的幫助下夏明朗就只剩下眼珠子可以動了。
陸臻這時候才感覺到累,剛剛猝然發力太猛,小腿像抽筋了一樣隱隱在痛。他坐在地上看白水一通忙活,調節皮帶,固定床位,用手術鉗夾取藥棉幫夏明朗擦臉……雖然白水的手法專業無可挑剔,陸臻不知怎麼的就覺得那明晃晃的鋼鉗子各種礙眼,完全不能忍。他從地上拾了一團紗布擠過去,口裡嚷嚷著我來我來,把白水從夏明朗身邊隔開,用寬闊的後背擋住所有人的視線。
白水經驗豐富,對病人家屬那麼些小心思自然心知肚明,當下示意保安們離開,並且重重地關上大門。
“為什麼他一直在哭,是不是很疼?”陸臻聽到自己聲音裡的水氣,卻無法控制。
“他不是在哭,是面部肌肉失調,不能及時排走淚水和吞嚥唾液。”白水抱肩站在陸臻身後:“我可以用藥物緩解他嘔吐症狀還有心率問題,但這個我沒辦法。”
“那我們還能做什麼?”陸臻喃喃自語,現在這種情況讓他感覺無力。
這床顯然是專業訂製的,夏明朗連額頭和下顎都被皮帶牢牢的固定住,沒有一點掙扎的餘地。他現在就像一隻被束縛在繭裡的毛蟲,有再深重的慾望與苦痛都被硬生生收緊。陸臻能摸到那繭衣之下的肌肉在痙攣抽搐,但他的確幫不了什麼。
夏明朗被塞住的嘴裡吐出破碎的咒罵,陸臻小聲安慰著他,把同一句話說無數遍,直到自己都聽不清自己在說什麼,直到夏明朗精疲力竭地合上雙眼。
“好了?”陸臻不敢相信。
“是昏過去了。其實你剛才對他說什麼,他都是聽不見的。別太難過,他以後會忘記今天發生的事,所以你最好也忘記。擦擦吧。”白水遞過去一團藥棉。
陸臻接到手裡才發現自己早已經淚流滿面。
“好吧,堅強點兒。開工了,先生。”白水擺一下頭,按鈴通知護士送熱水進來,鬆開皮環鎖釦大刀闊斧的開剪。
夏明朗貼身的那層病號服已經被汗水浸透了,面板上勒著一道道紅痕,有些已經開始轉做淤青,令人觸目驚心。
顯然,夏明朗的殺傷力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已經傳遍了整個醫院,最後敲門進來的居然是保安。白水示意他把熱水遞給陸臻,自己從櫃子裡抱出一大圈尼龍繩,踩著凳子登高爬低,忙得不可開交。
“你在幹嗎?”陸臻這才注意到那些隱藏在牆體裡的鋼環。
“我們不能一直這樣綁著他,肢體會壞死,我們得給他活動餘地。”白水把那些尼龍繩索連到鋼環上,收束到一起:“這是之前為一個拳王設計的。當時也是,差點打死我們一名保安。”白水有些黯然:“所以艾琳的事是我疏忽了,我總以為他的傷勢還沒有恢復。”
白醫生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夏明朗的待遇全面升級:特種尼龍繩,混合了金屬絲織造的連體束縛衣,縫合在關節處的金屬扣,以及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