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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前的名牌上寫著潘豪二字。他已經習慣了醫生們那種說一句吞半句,什麼邊角餘地都要留全的說話風格。只是既然手術成功,那應該就沒什麼大礙了吧,陸臻站在人群之後,伸長了脖子往裡看。
“哎,你怎麼起來了。”潘醫生剛剛意識到陸臻也是個病人。
“我沒事。”陸臻笑道。
“沒事。”潘醫生從陸臻的床下抽出病歷來看,一邊看一邊搖頭:“快躺下躺下。還沒事兒,這上下都縫了幾十針了……還沒事。”
“我真沒事,你們針腳太密了。”陸臻在床邊坐下:“跟他比差遠了。”
“他?”潘醫生指了指夏明朗。
陸臻剛一點頭,這哥們兒就怒了:“你跟他比?那可是鬼門關上爬過來的,全身感染又失血,差點就重症膿毒了。”
“那現在呢?”陸臻大驚。
“現在……還行吧,要看他體質了。”
雖然夏明朗的體質絕對是經得起考驗的,但陸臻倒底還是放不下心,索性站到床上去看,唬得潘醫生連同之前負責看護他的護士一起過來拉人。陸臻一手撐住天花板,另一隻手牢牢地握住了那兩人的手指:“我就看一眼,你就讓我看一眼。”
“哎,你這人。”潘醫生用力掙了掙,居然紋絲不動,手指就像是焊在了陸臻掌心裡,不由得心裡生出一些怯意:“哎,你要看也下來看,別摔了。”
陸臻顧不上理他,只是在人頭攢動中尋找夏明朗。終於有人聽到這邊的嘈雜回身檢視,陸臻自縫隙中看到夏明朗緊閉的雙眸,半透明的氧氣面罩遮住了他半張臉,讓他看起來分外脆弱。
“能下來了嗎?”潘醫生想了想,說了一句重的:“耽誤了幫他看病,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這話音還沒落,陸臻已經呈挺屍狀躺在了床上:“你們都別管我,我沒事兒,真沒事兒!”
“你這孩子。”潘醫生哭笑不得。
“他什麼時候能醒?”陸臻問道。
“不清楚,他現在不能打催醒藥,得靠他自己醒。”
“為什麼?”
潘醫生回頭淡淡看了他一眼:“身體情況不允許。”
陸臻恍悟,沒有再問,只是蜷曲著身子,側身看向另一邊。那些全副武裝到牙齒的醫生們推著各種醫療儀器來了又去,好像在對一個山頭衝鋒,一拔又一拔。陸臻漸漸有些恍惚,只覺得他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搶回來一隻脆弱無比的蛋,途中險些砸了,讓他差點兒斃了自己;現在把蛋運到巢裡了,一群大白鵝撲上去,把他踹到了一邊。
陸臻自覺有些委屈,眼巴巴地看著,再一次朦朧睡去。
到午夜時分,夏明朗的體溫忽然彪到40度,護士催促著醫生,腳步聲紛至沓來。一通檢查下來看不出更多問題,只能扒了衣褲用酒精強行降溫。陸臻坐立不安,不停問東問西。終於有人嫌他礙手礙腳,在夏明朗床尾給劃了個圈,示意:站那兒去吧!
在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完完整整的整個夏明朗,陸臻乖乖過去站好,心裡終於安分下來。醫生們在忙忙碌碌地核查各種資料,像密碼一樣,寫在長長的病程記錄上。
陸臻感覺到有一隻手按上自己的肩膀,回頭一看是潘醫生。
“沒事的,去休息吧。”
陸臻微笑:“我睡不著。”
“他沒事,身體這麼好,什麼都能挺過來。”
“您就讓我站在這兒吧。”陸臻極誠懇地哀求著,眼淚汪汪的。
潘醫生愣了一愣,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你這孩子……行行,你就站這兒吧。”
全密封的艙室裡看不到天光,白天黑夜也就沒了分別。
陸臻看著護士用脫脂棉沾了酒精一層一層往夏明朗光裸的面板上擦拭,亮晶晶的,閃著細膩的光澤,勾勒出漂亮的肌肉紋理,雪白的繃帶勒住古銅色的面板,邊緣透出些些血色。
陸臻感覺很奇怪,即使是受了這麼重的傷,夏明朗看起來仍然是有力的,那種粗狂的生命力,像他的體溫一樣張揚著稜角,從他身體的每一寸生長出來。曾經以為的脆弱簡直就是種假相,他就像遠古的戰神一樣,自血色黃沙中站起,甩一甩劍尖的殘血,抓一片雲彩擦拭寶劍,臉上滿是不經意的笑,閉目只是為了沉睡。
陸臻不自覺地伸出手,指尖溫柔地撫過夏明朗的腳背,高燒中的面板柔軟之極,燙得好像要融化一樣。陸臻好像觸了電似地握拳,左右望了望,心跳得打鼓。大家都很忙,沒人注意到他的小動作,陸臻小小聲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