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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樓裡有一座高樓,是司馬節建來摘星用的,頂上四方亭裡可放瓜果酒水,也有帷幕能擋風,四周看臺有兩丈餘寬,寬敞空闊,極目望去,上京城盡收眼底。
遠處飛來一抹黑,原是隻灰白色的信鴿,因著要夜裡送信,才抹成了漆黑色,它對自己一抹黑的形象格外不滿意,待腿上的信筒解了,便咕咕叫著飛到池子裡,煽動翅膀洗浴,洗完飛到大老虎背上,老虎齜牙,就地一滾,那白鴿絲毫不懼,一鳥一虎便打鬧起來,撲成一團。
信只薄薄的一條,元呺的親筆信。
陵華道,已成。
崔漾指尖微動,極薄的信紙裂成齏粉,散在了風裡。
崔漾沉吟,詔守在樓下的申興許晨上來,賜與二人軍節,吩咐道,“申興你帶幾個人出宮,去城門口迎接麒麟軍,迎進城後暫不回營,直接圍住高、鄭、劉、李、宴五府,如若有異動,按謀逆罪論處,滿門抄斬,就地處決,去罷。”
崔漾給許晨遞了一封密信,“過兩日便會有前線大軍的軍報陸續送回,你親自去給秦將軍送信,帶著一列斥候,自長安城到晉陽,沿途埋下釘子,暗中監視各郡縣過卡的情況,每兩日一次信報送回京,事關北地軍需輸送,務必小心。”
一則需叫秦牧知曉京中形勢,安穩軍心,二則二月一過,改朝換代的訊息便能到達諸侯各地。
濱海蕭寒,荊楚吳越,沒有一個不是有野心的,倘若揮兵直指京城,她順勢謀劃,吞掉晉陽吳順後,便可與其一戰。
今年中秋,如若能用蕭寒、荊楚的城池做二十六歲壽辰禮,便是可開懷一笑的樂事。
申、許二人接了符節,應聲稱是,這便去了。
崔漾負手立在欄杆旁,漫不經心看星河月夜之下,上京城燈火通亮,淡紅色廊燈掩映屋簷房舍,層疊綿延,至遠山巍峨,彷彿一幅靜謐悠遠的天宮畫卷。
樓臺上一虎一鳥撲成一團,藍開知曉那猛虎極有靈性,只要不做傷陛下的事,便不會發難,是以也不害怕,提著袍角上樓,見禮請安,“陛下,再有一個時辰,禪位大典便要開始了,正服龍袍已經送來,該沐浴更衣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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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眼瞼下似有水光
崔漾掃了眼小宦從, 問道,“我看闔宮上下,倒是你最從容, 先前不見慌亂,也不逃跑, 眼下也還是一般心態。”
自叛軍壓境,百官罷朝請名起,宮中宮女宦從逃跑了一大半, 為造就她逼不得已捉襟見肘的情形,便也沒攔, 也不想攔。
藍開聽出這是誇讚了,頓時笑成了一朵小雛菊, “前頭的陛下內苑不愛用宦從,頂頭的宦從最多傳個筆墨,小的從小就是宦人,在浣衣處洗衣服長大,陛下挑中小人,小人怎麼也竭盡全力為陛下效忠,咱也認真做事了, 當真是死了, 那便是命了,不過陛下您乃真龍天子降世,小人是要跟著陛下享福了。”
崔漾倒是被他逗笑了, “放心, 死不了, 因為反抗朕的人, 死了。”
藍開小眼睛亮晶晶的, 小碎步跟在後頭,中正樓寢殿門大開著,宮燈次第,禁衛層疊,血腥氣肅殺。
崔漾進去時,司馬庚正站在輿圖前。
那五丈長的江山輿圖繡在厚實的絹布上,與傳國玉璽一樣,是太/祖時留下的瑰寶。
輿圖原先一應是墨色,司馬庚繼位前,大成實際能掌握的京畿區只有上京城以及上京城城郊三十里,最糟糕時,除了崔家軍,皇帝名下可用的兵丁數目百人不到,甚至於養崔家軍,以及這樣三百兵士,還需得司馬庚節省開支,從內府出軍糧。
十二年的時間,京畿區自上京城往外延伸,東至吳楚,北至晉陽,南及廣漢,西至臨兆。
有些是靠兵力平叛,有些則是小國臣服。
司馬庚從國庫空虛,無兵無糧,手無寸鐵走到這一步,如若給他一點氣運,不是關中糧倉五年大旱,或是手裡多有兩名能用的戰將,或者上一任皇帝司馬節但凡給他留下一點口糧,大成非但不會是現在這樣,甚至早晚一日能在他手中恢復太/祖時天下一統的榮光。
大成掌控區外被描成赤紅的地界,是濱海蕭寒,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