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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模樣,八成是為了生下恩客的孩子,才會被老鴇給趕出門。
“花娘有什麼不好?花娘在青樓裡官人富紳見得多,最懂手腕,有她在,剛好可以幫我打理布坊。”
雖然這藉口是鐵凝香信手拈來的,但聽在屈瑞英耳裡,已教她刷白了臉。
“你竟要這下九流的花娘打理布坊?”
“有何不可?”
“你是腦袋壞了不成?誰會找個花娘打理布坊!”屈瑞英覺得自己快要吐血,很想掐死眼前這話語天真,偏又一派正經的大嫂。
“沒人做過嗎?那我就做那第一人。”凡事總是要有人開先例的。
“下九流是不能從事原籍外的工作,她如果是花娘,到死都是花娘,你要是敢做那第一人,就是要累及常家被罰。”
鐵凝香微揚起眉。沒想到這年代的階級制度竟如此嚴苛,不過……“找個名目把她轉為奴籍,不就得了?再不,我認她當乾姐姐,她來幫我的忙,不犯法吧。”
規矩是人定的,總有漏洞可鑽。
屈瑞英瞪大眼,覺得自己要不是身子夠硬朗,真要吐出一大口血了。“不……我不準!我絕對不允許你做出這種事。”
哪個良家婦女會認個花娘當乾姐姐?傳出去,常家的臉要往哪擱。
鐵凝香還是笑笑的。“你沒有資格跟我說允不允許,因為論輩分,你還得喚我一聲大嫂。”她討厭用身份壓人,但要是用在這當頭,還挺方便的。
“你當我相公死了嗎?常家還有我相公當家。”
“那就叫你相公來跟我談,好歹我才是常家名正言順的大夫人。”確定弟妹已經被她氣得說不出話,才滿意地點點頭,回頭想問那花娘的名字,卻見對方早已跑開。“她怎麼走了?”
“不知道,但走了就走了吧,大夫人,你就別管了。”自家主子的言行太驚世駭俗,壽兒也不由得勸道。
“那怎麼成?她看起來那麼疲累又抱個小孩,天候寒凍,要是不管她的話,他們母子會橫死街頭的。”
說著,她便朝前追去,壽兒猶豫了下,也只能跟上。
瞪著她的背影,屈瑞英向身後的丫鬟低聲吩咐,“去通知二爺,要他到布坊候著。”
“是。”那丫鬟溫順應聲,領命離開。
而屈瑞英撐傘站在雨中,簡直是咬牙切齒,多想打道回府去喝一碗熱湯,偏又不能放任大嫂胡搞瞎搞。
鐵凝香撐著傘往前跑,可因為前頭的人潮更為擁擠,讓她始終追趕不上那位花娘。
開口想要喚她,偏又不知道她的名字。
所幸,跑了一小段距離之後,人潮少了點,不知怎地,原本熱絡的嘈雜聲突然然消停了。
她沒細想太多,只想追上那花娘。
卻見對方竟跌了一跤,為了護及懷中孩子,而以自身為肉墊。
鐵凝香趕忙加快腳步,想要將她扶起,但有個男人比她快一步,彎腰拉了那花娘一把,不過,不是用手,而是銬住雙手的枷鎖,她不禁一愣。
那花娘抓著枷鎖,緩慢地站起身,還未道謝,便聽前頭有人重聲斥責著。
“誰準你動了?”
罵的同時,鞭子落下,咻的一聲,結實地打在背上。
鐵凝香正對著他,自然看不見他背上皮開肉綻的鞭傷,但那鞭子聲,還有對面人潮瞬間驚嚇的表情,足以想見那一鞭打得有多重。
可是,被打的人卻連眉眼都沒動,確定那花娘已經站妥,才緩緩收回枷鎖,面無表情地朝前望去。
那男人的姿態,讓鐵凝香看直了眼。
他有張傷疤橫陳的臉,尤其是從鼻樑橫過的那道疤,看起來極為猙獰而嚇人,但仔細看他五官,雙眼深邃,眉骨立體,讓那兩道濃眉看似剛毅,卻嚴而不惡。
他相當有型,深目高鼻,加上古銅色肌膚,非常陽剛而好看。
最讓她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姿態,那是渾然天成的尊貴,噙著從不示弱的頑固,背上正滲著血,但他卻吭也不吭一聲,挺直背脊往前走去。
她幾乎移不開眼,直到貼身丫鬟喚她的聲音傳來,她才急忙回神,趕緊先將那花娘給攔下來。
“你怎麼跑了,這天寒地凍的,你帶著孩子要去哪?”
“夫人,我不能連累你,像我這種人……不該給你添麻煩。”那花娘倔強地將淚水噙在眸底。“這是我的命,都怪我天真,以為給他添了個孩子,他就願意收我當妾……”
“你沒錯,要怪就怪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