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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的交情,難道我會看不出來你所有的偽裝嗎?”
豐我,說你真的不在乎我?!
他憤怒的言語在儀安腦海中像擴音器般的擴散再擴散……
“儀安,去找學長好好談談,不管怎樣,沒有必要把兩個人的關係搞得這麼僵,我相信你也不希望這樣子的,對不對?”
他受傷的神情盤據在她的腦海裡像影帶故障一樣不斷的重複重複再重複……
“儀安?”
然後,她傷了他,以她一向自以為傲,鋒利絕情的言語。
儀安嘆了口氣。也許吧,否則為何會有那些惆悵難過的泡泡湧上心頭?
“儀安?”儀安怎麼不言不語,眼神祇是無意識地看著前方?
就算如此,又能如何呢?她是個理智的人,所以她能坦然面對自己所有的情慾愛戀,更明白什麼是自己所要的,什麼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
現實裡,她不能憑著這份薄弱的愛、剛萌芽的情,阻礙了他的發展。天啊!她當然不是這麼高尚、犧牲小我的人,只是這就是事實。
“儀安?”玉柔又叫了她一次。
收回所有的冥想,儀安淺淺一笑。“我要回家了。”
“儀安……”玉柔再度試圖勸阻。
“別說了。”儀安打斷了玉柔接下來的話語。“正如你所說的,你瞭解我,所以你應該瞭解我為何會做這樣的選擇。”
語畢,儀安牽著摩托車離開停車棚,留下手足無措的玉柔。
儀安牽著摩托車,走過學校最美的杜鵑花道,人群在她的身旁閃過,口氣中充滿著綠樹清新的味道,她宛如一抹沒了魂魄的軀體空虛漠然飄蕩行走著。
突然,她感覺到一股灼熱的視線投注在自己身上,心一抽,她抬起頭來,毫不意外地望著面前的男子。
嚴允濤。
“嗨。”嚴允濤亮著一貫的笑臉打著招呼。“葉玉柔告訴我,一定可以在網球場或側門這一喧找到你,果然沒錯,我又找到你了。”幾天不見,她似乎憔悴了許多。
一樣的話題,卻有著不同的心境,儀安笑了笑。“是啊,你又找到我了。”她繃著身子,感受到全身細胞劇烈地翻動!
嚴允濤朝她走了過來,在她眼前停住腳步,幫她把摩托車停在一旁。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對話,你的好朋友葉玉柔小姐同樣還是認為我們是天生一對。”他的眼睛閃著 炯亮熾熱的光芒。嚴允濤的雙手捧起她粉嫩的雙頰。“掬心為你,把我的心捧在你面前,你願意接受嗎?我只是要你愛上我,沒別的了……”他緊繃著低沉的嗓音,揪心問著。
天啊,不要這樣子!她承受不了的……儀安漠然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你不要這樣子……”她虛弱無力抗議著,倒退兩步,躲開他的鉗制。
她拒絕了……時空彷彿停止了轉動,儀安低垂著頭不敢去正視嚴允濤深深的愛意和熱切熾人的眼眸。
嚴允濤慘慘一笑,是啊!她總是在逃,也許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罷了。
收起所有不捨的神情。“也許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嚴允濤嘆了口氣,雙手順勢扒過自己的頭髮。“好吧!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同樣一句老話——我絕對不後悔愛上了你,但是我尊重你的決定。”
儀安不語,嚴允濤輕輕一笑,眼中卻有著難掩的悲傷。“祝福我嗎?”
儀安的心狠狠一抽,她抬起頭來,為他展現一個最美的笑顏。“一路順風。”
嚴允濤沒有回話,他細細地、留戀地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轉身離去。
儀安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人群仍舊川流不息,她仍舊站在全校最美的杜鵑花道上,空氣時仍舊充滿著綠樹清新的味道。只是,她淚再度為他迸然而出,爬滿了臉龐,直遮住了所有的世界,心痛到以為即將死去……
她任由淚水繼續翻騰,戴起安全帽,隔阻了整個世界,然後騎上停在旁邊的摩托車,離開了校園,離開了她的傾心愛戀……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茫然騎著車,唯一的知覺只有心痛。
一九九四年的夏天,美美的杜鵑藥開的季節,嚴允濤和魏儀安所有的曖昧不清在此正式劃下句點。
嚴允濤於隔天赴美求學。
臺北學城杯網球賽,男女雙打及男子單打部分宣告棄權。魏儀安於賽後退出網球社。
校園裡當然因為如此的變化,以訛傳訛喧騰、猜測了好一陣子,但也如同所有的流言一般最後也是無疾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