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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思緒像是被拉到了年輕的時候,臉上慢慢地有了紅暈。杜小平和麻文英不敢打斷她的話,靜靜地聽著。
麻母的目光望著天地的盡頭,“人這一輩子啊,就是過日子,經不起太大的折騰,我和你爸這輩子很平淡,但現在回想起來卻很實在,覺著很充實。唉,這樣死了,我也沒啥放不下的了。”麻文英一聽,淚水又下來了,剛要開口,看見杜小平在暗示她不要說話,才抿了抿嘴忍了下來。麻母頓了頓又說,“文英啊,記住媽今天說的話,不管你飛得多遠,本事多大,過日子的本質是一樣的,只要兩個人在一起過得充實就好。”
麻母一口氣說完這番話,彷彿想交待的都已交待完了,神情又萎頓下來。在之後的幾天裡,身體一天比一天差,加上沒吃下去東西,在風雨裡熬了幾天後,終於眼睛一閉,走完了她全部的人生!
麻文英撲在她母親的屍體上哭得死去活來,母親就生了她一個孩子,從小就對她如掌上明珠,不肯讓她吃半分苦。上了大學後,她就離開了家,從此後聚少離多,參加工作後一年也就回那麼一兩次家,母親苦了一輩子,還沒享過女兒的福呢,就這樣在風雨中離開了人世,想起這些,麻文英覺得撕心裂肺般的痛,她邊撲在母親身上哭,邊用拳頭擊打著地面,直到哭得昏死過去才安靜下來。
安葬了麻母后,麻父也病倒了。這位老人在失去了家園,失去了妻子後一直沒流過一滴淚,沒說過一句話,其實他心裡的痛不比任何一個人少,只是他一直壓在心裡,當心理的壓力超過極限後,他終於不支倒下了。
看著病重的父親,麻文英明白了什麼叫做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無奈。她想送父親去醫院,她想讓凍得發抖的父親穿上件溫暖的大衣,甚至在父親彌留之際,她想讓父親吃上一口他最喜歡的食物,可是四周都被大水包圍著,她心有餘而力不足。
那天晚上,在父親斷氣的時候,麻文英絕望地喊了聲“爸爸”後,一口氣不暢,“哇”的吐了口血,又昏死了過去。
杜小平看著麻文英幾度死去活來,心像被揪著一樣的痛。他此時太理解麻文英心裡的痛苦和無奈了,當父母彌留的時候,你卻束手無策,連送他們去醫院的能力都沒有,甚至不能親手喂他們吃最後一口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慢慢地死去,身為兒女,真是恨不得代他們死去!
第二天,麻文英的眼眶就深陷了下去,身子直如瘦了一圈般的憔悴。杜小平只覺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疼愛過她,他恨不得把她的痛苦全都攬過來,可卻又是那麼的心有餘而力不足。他暗暗發誓,如果這次逃出了困境,一定要好好地待她,好好地跟她過一輩子。
可是麻文英的身體一直沒有恢復過來,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她的生命結束的那一刻。而杜小平的誓言也落了空,他怎麼也沒想到,麻文英會是那樣從他身邊離開。當麻文英喊著他的名字離開的時候,他才猛然驚覺,原來愛情早就已經在他心裡生了根。
三四
茅山鎮位於溪口鎮和寧波市之間,那一帶是縱橫連綿的山區,如果不是通了隧道修了公路,你要想從這一帶經過,汽車必須一層一層地繞上山才能過去。由於這裡的山林植被被保護了起來,儘管連日下雨,也沒有造成洪水和山體塌方等事件。
在平時茅山鎮山區極少有人問徑,就算有人來,也就是些稀稀落落的來自城裡的散客。可這兩天情況有些反常,不但人多了起來,直升機、大型汽車來往也不斷,一批又一批的人被送到這裡來。茅山人都知道,這是由於海邊發生了災難,那些人都是來山裡避難的。所以茅山人也極積配合政府的工作,家裡有房的,能接待多少人就接待多少。畢竟這是人命關天的事,在全人類的災難面前,誰心裡也不會有什麼私心了。再說了,這人活在世上,誰沒個三長兩短的?幫人就是幫己。
也許是山裡純樸,反正茅山人都是這個思想。特別是市裡的醫療隊要在這裡落腳的時候,茅山人二話沒說,就騰出了一處鎮裡的空房,讓市醫療隊能正常地開展工作。因為他們知道,在那些需要治療的人當中,不但有無家可歸的難民,還有為保護人民的利益而受傷的英雄。前兩天,一直有市委和市公安局的領導在醫療隊進進出出,他們就已經看出來了,這裡面一定有位大人物受傷了。後來有好事的百姓前去打聽,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有個叫肖揚的來自北京的公安在和歹徒搏鬥中受了重傷,生命垂危。
這件事很快在茅山鎮傳了開來,善良的百姓在得知肖揚生死未卜的訊息後,紛紛表示要盡一切力量拯救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