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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事先已經寫好了一個材料,想說的話都在上面,你有時間看看就行了。”
王大寬被凍得噝溜噝溜的嗓音有些發顫地說道,一旁的人也在隨聲附和地說著同樣的話。
“不行不行,一定要進家,一定要進家。到了家門口了,還能不進去坐坐?至少也得喝點水暖暖身子麼。”李高成再一次使勁地摁著門鈴,甚至著急地用拳頭在大門上擂了起來。
大門終於被小保姆開啟了。
李高成緊緊地拉住王大寬的手,使勁地要把王大寬拉進屋子裡去。
王大寬則死死地板住門框,說什麼也不想進家裡去。
“李市長,李市長!”王大寬用力地往後拖著身子,幾乎能跌坐在地上,“李市長,我們真的不會去家裡的,我們真的就是隻想見你一面。李市長,你不用拉了……有你這句話,我們就很知足了……”
在門口煞白的燈光下,李高成突然發現,滿臉皺紋、鬚髮皆白的王大寬竟已是淚流滿面!
李高成再次徵在那裡,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麼才好。
“李市長,這就是我們寫的材料。”王大寬把從口袋裡掏出來的一迭皺巴巴的信紙顫巍巍地遞到李高成面前,“都是我們的心裡話,你抽空看看吧。”
李高成小心翼翼地接過來,很有些傷感地說道:
“我是真想跟你們好好聊聊的,既然這樣,那就下一次吧。真是好久好久沒跟你們見面了。”話一出口,李高成立刻就後悔了。他覺得這句話真是既虛偽又做作。想跟他們聊聊的主動權始終在你自己手裡,你要是想見他們,隨時一個電話就可以把他們叫來,而只要你叫他們就絕不會沒有時間不來。你究竟什麼時候真想跟他們好好聊聊了?下一次又是什麼時候?
然而即使如此,眼前的這些勞模們好像又一次地受到了感動。王大寬後面的好幾個老勞模,都止不住地在臉上抹了一把又一把。
“……市長,我們還真擔心你是在家裡不想見我們呢。沒想到你沒變……還是老樣子……”王大寬有些哽咽地說了一句,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你們就沒有別的什麼要辦的嗎?也沒什麼要求嗎?”李高成鼻子酸酸的,強忍著沒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沒啦,真的沒啦。李市長,有你這些話,我們就已經心滿意足啦,我們心裡也踏實啦。市長,我們知道你忙,累了一天,快點休息吧,我們這就走啦,回吧回吧……”
同他們一個個握手告別時,握在自己手裡的那一雙雙手竟是那樣的粗糙、皸裂和佈滿硬繭。沒有幾十年的勞作和苦重,一個人的雙手是絕不會成為這樣的。
他再次感到了一陣說不出的慚愧,這樣的手,有好多年都沒有握過了。
李高成默默地一直看著他們不見了,才突然想到他們還有幾十裡的路程。這麼晚了,公共汽車早已停班了,他們怎麼回去呢?會不會再步行回去?
會的。以他們目前的狀況,他們不會花上近百塊錢坐計程車回去的。
想到這裡,再看看手裡拿著的材料,他的心裡再次說不出地難過起來。
有這麼好的工人,企業怎麼會垮了呢?
如果有著這麼好的工人,企業還是給弄垮了,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垮在了那些敗家子幹部手裡!
……
二十二
李高成確實累了,有些心力交瘁地走進家,不禁又怔了一怔,沒想到家裡還坐著一屋子人!
老老小小的足有十幾個!
能走進自己家裡的人,看來並不是些一般的人物,至少不會像剛才在自己家門口凍了幾個小時的工人一樣,因為他們可以堂而皇之地坐進家裡來,並且可以一直等到深夜之後。如果沒有妻子的首肯,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沒有一定的身分,是絕不會這麼晚了還等在這兒要“打攪”他的。
考究的衣著,自負的面容,紅潤的膚色,矜持的神情,彬彬有禮、溫文爾雅,一雙雙手都是那樣的鬆軟和柔嫩。
同門外他剛剛送走的那些工人相比,兩撥人鮮明的反差和對比,給他的印象是這樣的強烈和銘心刻骨!
他突然記起了剛才回家到了第二道門時,門口停著那麼幾輛豪華、連他自己也叫不上名字來的高階小轎車。
正在忙碌的妻子開始笑容滿面地介紹這些人,李高成一下子就明白了等在他家裡的都是些什麼人:原來全是“特高特”客運公司的頭頭腦腦們!也就在這一剎那間,他已經認出了那個胖墩墩的老者,正是剛剛退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