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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事實,”他溫和地點明,“依我看來,你對事實的認定有偏見。”
“或許吧。”羅莎想起了她前晚的情緒激動。
他端詳了她許久,“如果說這案子不是她做的,她對案發經過知道得也未免太詳細了。”
“是嗎?”
“當然。你不認為嗎?”
“她對她母親曾試圖架開斧頭和刀子這部分,就隻字未提。這一段想必是最恐怖的部分,她為什麼不提?”
“羞愧、困窘、創傷性失憶症,你如果知道有多少兇手事後把他們的暴行忘得一乾二淨,一定會大吃一驚。有時候,他們要過好幾年才會良心發現。反正我懷疑奧莉芙與她母親的格鬥會像你說的這麼激烈。吉宛·馬丁身材瘦小,我想頂多才一百五十幾厘米。奧莉芙的身材像她父親,所以要制服她母親易如反掌。”他看出羅莎眼神中仍充滿質疑。“我問你一個問題吧。如果奧莉芙沒殺人,她為什麼要認罪?”
《女雕刻家》三(2)
“因為有人無罪也會認罪。”
“如果他們的律師在場就不會,蕾伊小姐。我同意無辜的人認罪的事的確會發生,所以如今法律要求辦案必須以證據為準,不能光靠自白。不過奧莉芙既不是被嚴刑逼供,也沒有人篡改她的自白。她在接受偵訊期間,從頭到尾都有法定代理人陪同。所以,我再問一次,她為什麼要為她沒做的事認罪?”
“保護某人?”他們這時不是在法庭上辯論,她很欣慰。這個人詰問時喜歡緊緊地盯著別人。
“誰?”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
“除了她父親之外,沒有別人了,而他當時正在上班。警方已徹底調查過他了,他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
“還有奧莉芙的情人。”
他凝視著她。
“她告訴我,她曾經墮過胎。那麼,她想必有個情人。”
他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可憐的奧莉芙。”他笑道,“我想,用墮胎來搪塞倒也是個好辦法,尤其當別人會相信她這種說辭時。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那麼容易受騙。”
她冷笑一聲,“或許容易受騙的是你,你以膚淺的男性觀點,一口咬定奧莉芙這樣的女人沒辦法吸引男人。”
狄茲端詳著她冷峻的神情,搞不懂她為什麼會翻臉。“你說得對,蕾伊小姐,這種看法是很膚淺,我道歉。”他輕輕舉手致意。“不過墮胎這件事我可是第一次聽到。不妨說是來得太突然,讓我難以置信。聽來像是隨口瞎掰的,對不對?除非奧莉芙同意,否則這種事也沒辦法查證。如果能隨便檢視別人的病歷,那很多秘密都要曝光了。”
剛才口氣太沖了,羅莎有點懊悔。狄茲比克魯好多了,不該對他這麼兇的。“奧莉芙曾提起墮過胎。情人是我自己推想的。不過也可能是她被強暴了。無論是出於愛還是恨,都有可能懷孕。”
他聳聳肩。“小心別被利用了,蕾伊小姐。奧莉芙·馬丁出庭時掌握了整個法庭的氣氛。我有這種印象,到現在我還認為,當時我們是跟著她的曲調起舞,她並沒有受我們擺佈。”
道林頓位於南安普敦市東郊,原是個獨立的小村落,如今已被急劇擴張的市區吞噬。它的四周有柏油鋪的幹道,車水馬龍,而過往行人常會對這小社群視若無睹。路旁只有一個破舊的商店招牌“道林頓書報攤”,羅莎警覺到,自己已經從一處郊區進入另一處郊區了。她在一處彎道靠邊停車,拿出地圖研究。她推算,目前應該位於主幹道,而往左拐的這條路———她瞄了一眼路標———叫安斯里街。她的手指在地圖的格線上比畫著。“安斯里街,”她低聲說,“快出現啊,小鬼,你在哪裡?好,列凡路在這裡。先向右轉,然後向左轉。”她看了後視鏡一眼,再次上路,向右轉。
她把車子停在列凡路二十二號前,在車上想著,奧莉芙的故事越來越離奇。克魯先生說這棟房子賣不出去。她原本以為羅伯·馬丁過世已一年,再加上廚房裡曾發生血腥慘案,這棟房子想必陰森森的。不料事實上這是棟很討人喜歡的雙並式小屋,粉刷得煥然一新,窗下盆景中還綻放著粉紅色、白色、紅色的天竺葵。是誰買下來的?她不禁納悶了,是誰那麼大膽(或那麼冷酷),竟敢與慘死的冤魂同處一室?她再次檢視上午才從當地報社檔案室找出的剪報所刊登的地址。是這裡,沒錯。一幅“凶宅”的黑白照片,正是這棟雙並小屋,不過沒有視窗那些盆景。
她下車,穿過馬路。按了許久的門鈴,屋裡沒有動靜,所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