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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情不自禁跳上床鋪,趴在傳出聲音的藍黑色混凝土牆旁,有一股忍受不住的強烈衝動,很希望馬上回答……希望幫助少女解除痛苦……更希望早一刻確定自己是什麼地方的誰,可是……我硬生生嚥下一門唾液。
我慢慢從床鋪上滑下來。凝視著牆壁上的一點,儘可能離那個聲音愈遠,後退至柑對位置的窗邊。
……我不能回答,不,不可以回答。
我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我的未婚妻!雖然聽她那樣深刻、沉痛的純情呼叫,我還是連她的長相都想下起來,不是嗎?我是這個世界最不可思議的痴呆病患,能夠喚醒的過去真實記憶,只有剛剛聽到的……嗡、嗡、嗡嗡的……振動型時鐘的聲音。
這樣,我如何能回答說是她的未婚夫呢?就算因為回答而讓我得以獲得自由,屆時能否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正確姓名,還是另一回事。她……究竟是正常人?或是精神病患者?我根本無從判斷。
不只如此,萬一她是如假包換的精神病患,而她強烈呼喚的物件只不過是她的幻覺,那會變成怎樣?一旦我回答,很難說不會成為重大錯誤的原因;就算她呼喚的人確實存在這世上,若不是我,又會如何?豈非因為自己的輕率而竊占別人的未婚妻?冒瀆了別人的未婚妻……上述的不安和恐懼接二連三襲上心頭。
在我不停的吞嚥口水,雙手緊緊握拳時,她的呼喊聲還是下斷穿透牆壁,向我襲來。
“大哥、大哥、大哥、大哥,你太過份了,太過份、太過份了,太、太過份了……”
那樣纖弱……沉痛、似幽靈般無限純情的哀怨呼喚。
我雙手揪著發,留了很長的十根指甲抓著頭皮,幾乎快流出血來了。
“大哥、大哥、大哥,我是你的人,你的人啊!快點、快……用你的手抱住我……”
我雙手劇烈磨擦臉孔。
……不、不是的……你錯了,錯了,完全錯了,我不認識你……我差點就脫口而出了,卻馬上噤住……我甚至連這點都無法肯定,我完全下知道自己的過去,沒有任何可以否定她所說的證據……更別說親兄弟或是出生的故鄉,連自己是人、是豬都不知道。
我握緊拳頭,用力敲著耳後骨,但是,同樣無法浮現絲毫記憶。
即使這樣,她的聲音仍未中斷,呼吸急促、幾乎聽不清楚,溢滿深沉的悲痛。
“……大哥……大哥,請你……救、救我……啊……”
我好像被她的聲音所追趕,再次環顧四周牆壁、窗戶和門,往前跑,又止住腳步。
……我想逃到什麼聲音都聽不到的地方
這麼想的瞬間,我全身起雞皮疙瘩。
跑到入口的門前,試著全力衝撞好像是鐵藍色的堅固房門、從鑰匙孔往外窺看……在仍舊傳來的執拗聲和不絕於耳的呼喚聲近乎麻痺的威脅下,我試著以雙手抓住窗戶的鐵格子用力撼搖,好不容易,下方的角落出現歪斜,但,接下來就非人類力量所能及的了。
我頹然回到房間正中央,身體下停顫抖地再度環視房間各個角落。
我到底是否置身人類世界呢?或者我已經來到幽冥世界,正在接受某種痛苦懲罰
在這房裡恢復清醒的同時,剛剛舒緩了一口氣,馬上又墜入忘卻自我的無間地獄……沒有絲毫迴響,能聽見的只有時鐘的聲音……可是,轉眼卻陷入這不知哪來的女人吶喊聲折磨的活地獄……,承受無法逃避、難以獲得救贖、並非存在這世間的深刻悲哀苛責中。
我用力踩地,感覺上連腳踝都痛了……頹然坐下……仰躺在地……又再度起身回望四周。我極力想讓自己的注意力脫離隔壁房間那若有若無的聲響,以及斷斷續續的哽咽聲,儘可能回想起自己的過去,逃開這種痛苦之中……更希望能夠清楚回答隔壁房間的她·
我不知道在這個房間裡像這樣狂繞了幾十分鐘,不,或許是幾個小時也不一定,但是,腦海中依然一片空虛,別說與她有關的記憶,連自己的事情都完全想不起來,空白的我只是活在空白的記憶裡,雖然被女人無止盡的叫喚聲所驅趕,我仍徒然在黑霧中掙扎、徘徊。
不久,牆壁另一頭的叫喚聲逐漸減弱,像絲線般時斷時續,最後完全斷絕,周遭又回覆到先前深夜般的靜寂。
同時,我也累了,狂亂得耗盡體力,思索得耗盡腦力。聽著似門外走廊盡頭傳來滴答、滴答的鐘聲,……也不知道自己是呆立著,或是坐著發楞……不知道何時、不知道情況如何……只是陷入最初茫然無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