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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禮發難道:“下一道菜是狗頭湯。喝湯之前,王行長要為咱們吟詩一首。”
王學禮故作矜持:“剛才,我不是已經給哥兒幾個作了一首《醉人的茉莉花》嗎?”
王學禮聲音剛落,我突然聽到樓下傳來了腳步聲,而且很急、很快,我想,躲藏肯定是來不及了。我趕緊做下樓狀,同時,彎腰低頭系起了鞋帶。好在上樓來的是一個女服務員,她的手裡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湯。雖然我的心在戰慄,但我也知道這一定是高大年的狗頭湯,而這被用於做湯的狗頭一定是“方義”身體的一部分。
此時,雅間裡的耿德英頓時來了精神:“對!王行長是出過詩集之人,那兩句‘去吧、去吧’也能叫詩?您可是‘金融界的紅色詩人’,不能太湯兒事了!”
。。
第四十三章 碩鼠的美味(4)
史笑法更絕,索性把女服務員擋在了門外,說:“你在外面等一等,我們讓你進來你再進來!”
高大年見女服務員傻愣愣地站在門外,怕掃了大家的雅興,便讓女服務員把湯放在了門口的花壇上,說:“你走你的,這湯我自個兒看著辦。”
等女服務員一下樓,我就又躲到了門後。眼前就是那盆湯,湯裡就是被煮得面目全非的“方義”的頭顱。想“方義”仁義的樣子,想“方義”對我的種種好處,我的心彷彿在滴血,整個身心簡直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王學禮被逼無奈,索性與大家幹了一杯酒,藉著酒勁兒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即興吟誦他改編了的那本詩文集的開篇之作《赤心》:
“擒來狗頭作鯤鵬,天上地下任我飛。”
眾人鼓掌起鬨:“好!不過光有狗不行,起碼還得有美人兒才對呀!”
高大年岔著音起鬨道:“如果這狗是我用耗子藥毒死的,我瞧你還怎麼天上地下地騎!”
聽高大年提起耗子藥,看著眼前熱氣騰騰的湯,我立刻怦然心動,也立刻想起了賣“好吃牌”毒鼠強的白髮老漢兒提起的被毒死的二愣子,他臨死之前還說這耗子藥“好吃栗子味兒”。如果……
我不敢往下想了。
“王行長,您趕明兒就遠走高飛了。剩下的事兒還需要我們想轍呢。您說什麼也得來兩句夠勁兒的,否則,咱可把個美人兒直接辦啦!”
王學禮已經喝得醉醺醺的,舌頭也不怎麼利索了,支支吾吾地繼續胡謅道:
“飛得漫天美人來,留與大家春宵醉。”
眾人起鬨道:“好!好!美人兒留下來,咱兄弟想咋辦就咋辦!”
高大年像是流了口水:“我可不捨得幹得太痛快!她滋潤了,我就不滋潤了!”
一群魑魅魍魎立刻大笑成一團,簡直分不清誰是誰了。
此時的我,已經沒了憤怒。我一切的委屈,突然之間化為了我心的冷靜;我一切的憤怒,也在突然之間變成了我心的冷漠。我無聲地笑了,那笑容在這夥魑魅魍魎看來,一定是猙獰的。我想讓死去的“方義”為我再幹一件事兒,就是除掉人間的妖魔。
那一瞬間,我沒任何猶豫,立刻從挎包裡摸出我本準備扔掉的毒鼠強。沒想到的是,我從筆記本里找出來的用於包毒鼠強的紙,竟是方子洲寫給我的記錄著我倆那次最熱烈、最難忘性愛的短文。雖然方子洲的肉體早已不復存在,但是,他龍飛鳳舞的漂亮篆書,現在卻依然歷歷在目:
應該說,我最幸運的是唇,它最先從你的額頭開始,在豐腴的軟玉上,一路地吻下去,把它的溼熱印遍了你的全身,印遍了每一個角落。
應該說,我最幸運的是鼻,它跟著唇,聞盡了你的芳香,曉得每一處芳香最細微的差異。
應該說,我最幸運的是眼,高山、峽谷,鮮花、綠草,湖光、山色,盡收眼底,只是似乎還沒有看夠……
我的眼睛被淚水沁得模糊了。我本來只想把一包老鼠藥倒進狗頭湯,因為,我當時的思維是異常冷靜的,我想二嘎子只給二愣子吃了一點,就要了他的小命,這一包下去,已經足夠這幾個魑魅魍魎受用了。我還不想讓他們感覺這湯的栗子味兒太濃。但是,讀了方子洲的短文之後,仇恨已經完全代替了我的理性,我毫不猶豫地把全部老鼠藥都撒入了湯中,嘴裡默默地念叨著:“好吃,栗子味兒!你們吃吧!栗子味兒,好吃!你們喝吧!”
恍恍惚惚下樓的時候,我的腦海裡已經想到了這樣一個場景:高大年端了狗頭湯進屋,每個人舀了一碗,一定是王學禮最先品嚐。王學禮一定搖頭晃腦地讚美:“狗頭湯,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