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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吸聚著大大小小的風,都往那處彙集。我依然沒搭理她,繼續往前走。此刻,我已經不能停下來了。因為一停下來,會更冷,更受不了,會凍僵了,凍木了……我把刀插回到牛皮刀鞘裡,雙手交叉起,緊抱住自己,牙齒捉對地叩擊,脖子和軀幹基本上已失去知覺,耳廓也已從辣蓬蓬的刺疼轉為麻酥酥的木脹。而我的走動,也已成了機械式的了……左腿……右腿……左腿……右腿……說老實話,這時,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但我必須這麼走下去。我不能自動回到那個由高福海和韓起科設計來“拘押”我的屋子去。我必須讓這些“渾球們”知道,也是在這哈拉努裡大戈壁上長大的顧某人,絕對不是一個由得誰們可隨意處置的“驢糞蛋”、“牛屎餅”,更不是個“饃饃混卷子”的二半吊子窩囊廢。我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我知道他們三人一直在我身後不遠不近地跟隨著。我覺得自己的眼睫毛已經讓冰碴碴子凍結了起來……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了一聲:“狼……狼群……”我哆嗦了一下,用力睜開眼縫去看,遠遠近近地果然有幾盞暗綠色的“小燈”在風雪中晃動。有的蹲坐在高處,有的在左近焦躁地來回流竄,更多的則急迫地在往這兒趕來,遠遠近近對我採取了一個包圍的態勢。我屏住呼吸,一下站住了,本能地拔出刀,腦袋也嗡的一下熱漲起來。對於我這麼一個從小在哈拉努里長大的人來說,狼並不是個陌生的玩意兒。但是一下子跟那麼多隻狼遭遇,確確實實還是自出孃胎頭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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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節:黑雀群(25)
“別動……別動傢伙……”馬桂花見我拔出刀了,忙撲了過來,抵近我,低聲囑咐,要我收起刀。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跟它們動傢伙?”我詫異地問。
三個人誰也沒回答我的問題,只是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視著狼群的動靜。過了一會兒,我也看出一點名堂來了。這群狼其實並不想傷害我們,走到離我們二三十米遠的地方便不再往前走了,只是在那兒來回竄動,四處張望,仰頭低聲嗥叫,完全是一副等待什麼人的模樣。
“是它們!”這三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好像遇見什麼老熟人似的。
“回屋去吧。韓分隊長一會兒就到了……”馬桂花忙上前來對我說道。
“你咋知道?”我忍住周身的寒戰,不信任地問。
“真的。不信,你一會兒瞧吧。”馬桂花認真地說道。
“這群母狼先到了,一會兒韓分隊長準到。”一個男隊員悄悄跟我解釋道。
“母狼?”我一怔。
“我們覺著這群狼,就是餵過韓分隊長奶的那群母狼。我們見過它們好幾回了。每回都這樣,它們追蹤著分隊長的氣味,跟他同時在大戈壁灘上出現……”一個男隊員低聲地告訴我。
“胡嘞哩!”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斥責道。
“你輕點!”他們三人幾乎又一次異口同聲地壓低嗓門叫了起來。他們不希望我這種不敬的言詞傳到母狼們的耳朵裡,更不希望為此激怒它們。我不吱聲了。他們三人也不吱聲了。聽便狼的嗥叫此起彼伏,嗥叫聲裡隱約夾雜著許多的不滿和悲忿。再過一會兒,果真有馬蹄聲急促地向這邊響來,而且來人果然就是韓起科。跟他一起來的還有趙光和範東等人。
“對不起,我來晚了。來晚了。馬隊副,你怎麼讓顧卓群同志在外頭幹凍著呢?屋子還沒歸置好?沒籠火?”韓起科跳下馬(這狗屁孩子仍然只穿著那件薄薄的舊呢大衣),好像啥事都沒發生似的,徑直走到我跟前,跟我寒暄。這時,再向四周看去,狼群已經不見了,只剩那一下下的嗥叫聲,伴隨一陣陣風的嘯叫,漸趨漸遠。
它們果真是那群母狼?果真是追蹤著韓起科那小子的氣味,“跟他同時出現在大戈壁灘上”?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回到屋裡,這小子裝得很熱情,又讓坐,又倒水。我讓他“少來這一套”,並紅漲起臉,讓他“馬上把高福海給我叫來”。
“我倆先談談。”他說。
我衝他大聲嚷道:“你去告訴高福海,我是組織上派到這兒來工作的。我有正式任命。他沒有權力這樣對待我,也不應該這樣對待我。他拘押了三百多位退伍軍人和他們的家屬,現在又要拘押我?他到底想幹什麼?啊?你把他叫來。我還真不信這個邪!有種,把我拉出去槍斃了嘛!這岡古拉不是誰的獨立王國。啊?不能由著他高福海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啊?他高福海以為他自己是什麼玩意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