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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瓏這會兒正攬著哭泣不止的貝明緋細聲地安慰著,微抬頭看到貝聿緊緊地握著貝申氏的手久久未言語,兩人不過是中年年紀,卻因為這變故半白了頭髮,看得她也心酸不已,忍不住也想要淚流滿面。
貝聿看著老妻,伸手將她被吹亂的鬢邊秀髮撥到耳後,一臉感慨地道:“這段時日辛苦你了。”
“不辛苦,看到老爺平安出來,這點苦算什麼,”貝申氏哽咽著,“只要我們一家人齊齊整整的,讓我從此吃長齋我也願意。”
貝聿聽聞,同樣老淚縱橫,用袖子給妻子抹去腮邊的淚水,然後發現自己的袖子並不乾淨,又忙放下,用手給妻子抹去淚水,總之手忙腳亂,倒黴了一場,方才發現還是髮妻最好。
“爹,你就別瞎忙活了。”貝朗道,接過妹妹默默遞來的帕子親自給母親拭淚,“娘,不哭啊,我與爹在牢獄裡面撿回一條命,我們該高興才是。”
“對,我兒說得對……”貝申氏破啼為笑地輕拍兒子的手,忙把淚拭乾。
林瓏輕聲道:“恭喜貝伯父與貝大哥否極泰來,總算是老天垂憐。”
貝聿這才看向林瓏,對於林家這女兒最終出息了的事情,他在獄中也是知曉一二的,畢竟葉旭堯是鹽務一案的主辦人員之一,關於他襲爵一事,他早就聽聞。
“謝過侯夫人來接我出獄。”他抱拳行了一禮。
林瓏微斜避了開來,手還拉著貝明緋,“貝伯父這是做甚?我與阿緋同輩,也是伯父的晚輩,不用向我行此大禮,那是生人才需要做的禮數。”
貝聿看到林瓏說得真誠,並不似做假,這才直起腰板來,“倒是伯父迂腐了。”
貝申氏上前,“這段時間我們得到瓏姐兒莫大的幫助,你進去後,都是多得她,要不然我們母女也不知道該在何處容身?”
貝明緋也忙點頭,“爹,大哥,阿瓏幫了我們不少,不過她是我的好姐妹,又不是外人,不用行那勞什子虛禮。”
“阿緋說得沒錯,知我者阿緋也。”林瓏笑著輕摟了一下貝明緋。
貝氏父子對視一眼,眼裡也有幾分感動,一般就算是再熟的人,如果發達了,對待昔日的朋友,那也是用著鼻孔看人的,更何況林瓏有錢有地位,這世間的好處她幾乎都要佔全了。
“瓏姐兒沒變,真好。”貝朗道,“倒是我們慚愧啊。”
當初在林家落難的時候,並沒有幫上太大的忙,也沒有如林瓏現在這般盡心盡力過,現在想來其實當初他們可以做得更好,只是到底還是為人世俗了一些。
“陳年往事,還提來做甚?”林瓏知道貝朗話裡的意思,“再說當日我真的是受過貝家恩惠的,要不是阿緋送的藥材,估計我家棟弟也不可能到現在還活蹦亂跳的。”
這話聽得貝氏父子更為汗顏,當初他們確實沒花太多心思在林氏遺孤身上,只想著他們若是有求,他們再幫一把好了,平日裡都不大過問這林氏遺孤是否過得好?有沒有受人欺負?
一提起這個話題,貝申氏是最為慚愧的,當時的自己是真真切切地看不上林瓏的。
一直被眾人忽略的方辯上前與貝氏父子行禮,“恭喜貝伯父了與貝兄了,我們在這兒說話終歸不妥,還是先行離去為好。”
貝聿這才看到方辯,微皺了一下眉頭,他在這兒做什麼?
對於這個年輕人,他並不陌生,蘇州城水運宏門的老大,這是個介於黑白之間的組織,就連官府也得給三分顏面,不然蘇州的水運就會徹底癱瘓,再進一步說,這方辯本就不是一個容得他小覷的人物。
這會兒喊他貝伯父,怎麼聽都有幾分刺耳?
他客氣道:“宏爺怎麼親自過來了?昔日我與貴派還有些生意往來,如今你們的前宏爺已去,我也有幾分難過。”
這位前宏爺也是捲進鹽務案子裡面而一命呼乎的,這些個他還記憶猶新。
貝明緋聽到父親這些個疏離的話,俏臉一白之後又一紅,她悄然瞥了瞥心上人,想要解釋又不知道該如何說,一時間,只能尷尬地站著。
“貝伯父客氣了,算來我們也不是外人,還是先上馬車吧。”方辯大方地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所以他也沒有必要在這兒丟擲他與貝明緋的關係炸得貝聿一個措手不及。
貝聿微皺緊眉頭,他剛從裡面出來,是吃足了苦頭的,所以現在只想安安份份地安度晚年,至於東山再起什麼的,他沒這個心思了,真正是被蛇咬過一次,從此避之惟恐不及。
“老爺,阿辯說得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