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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倒是相處得頗為和諧,蘇老太太看著這給她捶骨的孫女兒,就算再厭惡她體內的另一半血液,終究還記得這是自己長子的惟一留存的血脈。
“這些年恨不恨祖母?”她輕聲問道,畢竟把這孫女兒與她那可惡該死的母親送走後,她就不聞不問了六年。
“不恨。”蘇妙珏表情平靜地抬頭看向蘇老太太,“孫女兒說的是真話,當年祖母放過母親,讓她多活了三年,孫女兒是感激的。”
其實如果那會兒祖母非要處死母親為父親償命,倒也是天經地義,好在最後祖母網開一面,她又何來的資格怨恨祖母對她的漠視?再者這次回京議親,祖母也放下芥蒂帶著她出席宴會,就是為了讓京城的當家主母知道蘇家還有一個待嫁的女兒。
她與母親離開得太久,京城的人泰半都不認得了,而且那會兒的自己還小沒長開。
“你母親她……”蘇老太太其實只知道這恨極的兒媳婦死了,至於她是怎麼死的她卻是連問也沒問。
“她是懸樑自盡的。”蘇妙珏依然是平淡地道,彷彿談論的人不是她的親孃,“母親儘管瘋了,可在午夜夢迴的時候她還會想起父親,然後就會嚎啕大哭到天亮,最後她還是受不了良心的譴責選擇了死亡。”
母親自盡的那晚,只怕是她在瘋了後最清醒一晚,那夜的母親待她很溫柔,還說因為她讓她也受牽累了從而請求自己的原諒,母女倆很少有這樣敞開心胸說話的時候,她還以為母親的病情漸漸好了,心裡止不住地歡喜。
哪裡知道在翌日清晨,丫鬟一聲尖叫,她再衝過去的時候,母親已經懸在樑上死去多時,一如父親的死那般突然。
別人都只道她承受能力強,其實不是的,她只是習慣把最傷痛的往事都塵封在心底,母親這熾熱般的情感讓她心生膽怯,這一生,她都不願經歷這樣的情感,如果母親懂得放手,哪怕是和離,她也能過得不錯。
只是人生沒有如果,母親最終還是到黃泉去與父親團聚了,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有爭執與怨恨,她也不想去猜想。在給母親做法事的時候,她特意請來得道高僧超度母親,讓她放下執念,來生不要再遇到父親這樣的人,能有段她希冀的錦繡良緣。
蘇老太太在聽到兒媳婦之死時拳頭握得死緊,好半晌這才剋制了自己的戾氣,再看這孫女兒的時,眼裡還是有幾分慈愛的,“不要學你娘,你是蘇家的女兒,別拖累了家族名聲。”
最近這樣的例子太多,一如秦家,一如原家,再一如連家。
蘇妙珏點點頭,“孫女兒知曉。”
她不過才回京城幾天,可該知道都知道了,在她眼裡,這三家的女兒都是咎由自取,惟有無辜的都荃受了連累瘸了腿,只怕婚事從此要受阻了。
“你心裡清楚就好,祖母甚感安慰,回頭好好地給自己選個合適的夫婿,別浪費了你姑姑的一片好意。”蘇老太太叮嚀道。
“孫女兒曉得。”蘇妙珏再度乖巧地回應。
蘇老太太滿意了,微微沉吟一會兒,她還是暗中提點了一句,“葉家也是世家大族,那未成親的嫡三子,我瞅著也還不錯,不過一切都還要你自個兒定奪。”她不打算大包大攬,省得將來夫妻不和順又把這老太婆給怨上。
蘇妙珏的雙頰一紅,低低地垂下頭,沒有再吭聲。
蘇老太太也不在意,年輕女孩兒這樣的表現才是莊重的,只有不知羞的沒教養的丫頭才會恬不知恥地談論婚事。
與蘇家一樣,葉家倆婆媳也在閒放家常。
葉鍾氏知道兒媳婦今晚的舉動另有別意,遂道,“你對蘇家大房那女兒倒是另眼相看……”
“婆母覺得她有不妥之處?”林瓏把手中的茶水奉到婆母的面前,然後自己再重新坐下來。
“她的身世你可知曉?”葉鍾氏茗了一口茶水反問兒媳婦。
林瓏微微一沉吟後道,“兒媳是不全瞭解,可兒媳以為出身什麼的都比不上人品重要,人品不好,出身再高也是枉然。蘇妙珏性子沉穩,行為舉止大方得體,而且她也飽讀詩書,這點倒是能與小叔配得上。”頓了頓,“重要的是,小叔一向對女人不假辭色,可對她卻是多看了幾眼,我觀察著雖然談不上是有多喜愛,但有好感是肯定的,能讓小叔真正看進眼裡的女人能有幾個?”
不提當初的秦嬌蓉,就光是原、連、都這三家女兒,當時葉旭融都沒有想過去接觸的,只是說了一句任憑葉鍾氏這當母親的做主的話,顯然是沒有讓他上心,這娶妻雖說娶賢,可有感情比沒感情要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