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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吧?我對自己的不成熟與無知,感到深惡痛絕,甚至想殺了自己。是了,想自殺的人,大概都有這樣的想法吧?
我一定流了很多眼淚了吧!稍微抬頭看,眼前的地面上就有我的眼淚所造成的小水窪。看到這一窪水,我苦笑了。
嘆了一口氣,再嘆一口氣,又嘆一口氣,每嘆一次氣,想哭的情緒便稍微緩和了些,心情也輕鬆了一點點。這種情形就像喝得爛醉的時候,只要嘔吐一下,就會覺得舒服一點一樣。我站起來,覺得有點難為情,又苦笑了一下。
蹣跚地坐回椅子上,我的臉色已經比較好了。我看著御手洗,他正一瞼嚴肅地檢視他的唱片,然後從中取出一張來。
“來點有精神的音樂吧!”他說。
我擦擦臉上的眼淚,點頭表示同意。
一邊聽著班尼·古德曼的音樂,我提出心中的疑問:“你為什麼清楚這個事件的計劃?為什麼知道我會去井原的家?”
御手洗是一旦開講,就滔滔不絕的人,所以我已有相當的心理準備了。可是,我正襟危坐地準備聽他的長篇說明時,他卻一臉不耐煩地揮揮手,說:“哎呀,那沒有什麼啦。”
我很意外,也覺得不能瞭解。
“你就當作是占星師成功地預測了未來,所以知道那些事。”
“慢著,慢著。這怎麼可以?之前就是因為你只說結果,所以我才會懷疑你。你說了很多當事人才會知道的事呀!”
“沒有的事!只要有眼睛沒有瞎,就可以看清這個事件的計謀了,所以我覺得沒有什麼好說的。”
“不,對我而言,你簡直像魔術師;你防患未然,阻止了這個計劃。”
沒有錯。因為計劃被防堵了,所以益子秀司失敗了。而站在我的前面,防堵計劃進行的人,先有良子,後有御手洗。如果不是他們兩個人,我現在可能已經沒有性命了;就算保住了性命,也會處於萬劫不復的悲慘狀態當中。
“真的沒有什麼,我只是正好在你身邊而已。”
御手洗不再說話,但是見我一直在等他開口,他只好無奈地繼續說:
“我一向認為解開謎底比製造謎題簡單。要製造一個謎題,一定要有過人的智慧才行,而解開謎底有時只是一種偶然,是解謎者湊巧抓到問題點,所以能夠解開謎底。我也認為古今中外有名的犯罪事件裡,若有人可以被稱為是真正的藝術家,那麼那個人絕對不是福爾摩斯或波洛那樣的神探,而是有勇氣實踐犯罪行為的主謀者。我們總是把追著犯人跑,拚命解開犯罪事件謎底的人,視為偉人或天才,其實這只是從道德層面思考的結果。”
我沉默著。
“若說這一次的事件裡,有人發揮了天才般的智慧,那麼那一個人就是益子秀司;而我,只是在劇場裡打雜、打掃的清潔人員……好吧,我現在就說給你聽。”
御手洗站起來,走去調整音響的音量,然後再走回來,屁股坐在桌子上,開始說:
“是這樣的,之前我就對某些事情覺得奇怪,例如你說你的生日不是天秤座,而是天蠍座的時候;你還說你是昭和二十六年出生的。因為你比較像天秤座的人,一點也不像是天蠍座的,當然也不像是昭和二十六年的四綠木星的人。你告訴我你的生日時,應該已經看過那張駕駛執照,並且看到上面的照片了吧?可是那個時候的我,正為某件工作忙昏頭,所以……只是,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
“前天我們在元住吉的車站相遇,那時的你很想不理我吧?因為你正處於緊急的狀態,心裡非常的著急。但是你進了剪票口後,卻還回頭問我:‘受傷的人一定會被送到外科吧?”從你著急的表情看來,一定是有人受傷,須接受外科醫生的治療。可是你又不知道受傷的人被送到什麼醫院了,才會那樣發問。
“到底是誰受傷了呢?你因為不知道那個人被送至什麼醫院,而急得方寸大亂。在我知道的範圍裡,會讓你這麼擔心、著急的人,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良子。這是很簡單的推測。因為喪失記憶的你,認識的人本來就不多。
“知道良子受傷了,卻不知道她被送到什麼醫院,這也是很奇怪的情形。況且,從你著急的程度看來,她的傷勢一定相當嚴重。良子受傷的事,如果是第三者告訴你的,那個人一定也會告訴你良子被送進什麼醫院才對,可是對方沒有告訴你,你只好待在公寓裡等待對方的聯絡。我的結論就是從上面這些訊息推理出來的:知道她受傷了,卻不知道她在什麼醫院,可見她受傷的事,和你有直接的關連;但送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