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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
這個聲音,不像是人類發出的聲音。我緩緩地轉動脖子看,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小孩。他的臉變形了,樣子有點可怕。就是這個孩子,他是這個悲劇的起源。
那孩子有著我所不能理解的情感,他激烈而不停止地前後搖擺自己的頭部。至於他的後面有些什麼人,我是一點也沒有注意到。
想起來也真不可思議,這個孩子竟然救了我。這個想法一直到後來都沒有改變,他讓我覺得良子就像一起上床睡覺的朋友,只是比我早入睡罷了。我平靜地站在他的前面。若不是這個孩子,我想我一定當場就發瘋了。
開門的聲音讓我的視線投向門的方向。一位像是益子秀司的年輕男子背對著我,正好開門出去,門慢慢地關上。
我的視線回到那個奇特的孩子的身上,他的右手倚靠著一位中年婦人;我曾經在西尾久的櫻莊見過這個婦人。她的眼中也沒有淚水,正以乾澀而茫然的眼睛看著我。
那個穿白色衣服的男子已經不見,病房裡也沒有護士了。窗簾被拉開了,像陰天般柔和的早晨陽光,落在床上良子蒼白的臉和脖子上。不知從哪裡傳來輕輕的鳥叫與蟬鳴聲。
我站起來。我對站在我背後的良子母親與她的兄弟,已經沒有怨恨和其他感覺了。憤怒或悲傷這種激烈的情緒,完全被無底的疲倦感遮掩了。
再看一眼良子的臉,我無聲地說著:我該走了。良子,我走了,讓我再好好看你一眼。
良子圓圓的臉頰,明顯消瘦了。她像一尊白色的蠟像,表情美得驚人。她是我以生命相愛的女人,是我的驕傲。
我慢慢地走,開啟門,我的腳其實是一點感覺也沒有的。
我再一次回頭,再一次看良子的臉,她已擺脫苦惱,安穩地睡著了。
我輕輕轉動門上的把手,拉開門,然後再關上把我和良子隔絕在不同空間的門。
在走廊時,我又遇到穿白色衣服的男人,是剛才那個醫生。我很想問他良子的死因。
“刀子傷到腸了。”醫生說。
我盯著醫生臉上明顯的胡青和不斷開合的嘴唇。
“雖然馬上動手術,取出腸內的東西,並且立即縫合腸子與腹部,但是,刀子剌得太深,背部的血管也被刺破了,雖然動了手術,也幫不上忙。結果造成體內積血,引起腹膜炎。”
“噢。”
我隨聲附和,但卻覺得自己的聲音好遙遠。
“雖然想再動一次手術,但是她的身體狀況很不好,已經沒有體力再接受一次手術了。”
我低頭行禮,和醫生說再見。行禮的原因並不是他告訴我良子最後的狀況,而是為了自己不想再聽了,而表示最深的歉意。
走過走廊,進入電梯,來到一樓,再走過走廊,走出玄關。門口讓客人上下車地方的兩側,是往下走的緩坡路。
走在這個坡路上時,我看到一個坐在花圃邊抽菸的男人,此時他的口裡正吐出白色的煙。我記得那張瞼,是益子秀司。
我走過去,他也注意到我了。他急著把手伸入口袋裡,我只是茫然地看著他的舉動,然後,他遞出一個白色的信封。
“想幹什麼?”我心裡這麼想,卻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說出這句話。但是我說了,“我不要你的任何東西。”我心底的憤怒甦醒了。
經過他的面前時,口袋裡的手摸到了那三十萬圓。我掏出口袋裡的鈔票,轉身,把鈔票擲向他的臉。
鈔票擊中他的太陽穴後,剎那間在空中散開,飛舞。他沒有動,但是一邊的臉頰上卻浮現令人費解的笑容。他的肩膀輕微地前後晃了一下。
我走在人影稀疏的早晨街道上,尋找車站的方向。突然,一個眼熟的男人晃動著他的大肚腩,迎面而來——是井原源一郎。
我的眼睛看地面,假裝沒有看到他似的,仍然繼續往前走。
他沒有注意到我嗎?看來是沒有,他只是行色匆匆地與我擦肩而過。我和他第一次見面的地點,是深夜的堤防上,想必那時他沒有看清楚我的臉。
正文 第43章
剛才歸心似箭的心情,早已消失,我發現事實上我並不想回到只剩下我一個人的房間,所以我在綱島車站就下車了。
走出上班人潮擁擠的剪票口時,太陽已經高掛了。我很累,幾乎站都站不住,但是,我並不想休息,也不想睡覺;我不想讓自己輕鬆下來。
爬上長而陰暗的樓梯,敲了那扇簡陋又骯髒的門。回想起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