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膛的雙管獵槍遞到白秀手上。可白秀使不慣那傢伙,還是把自己的老銃貼上了臉,他還沒點捻子,雙管獵槍就響了,一頭豬就應聲倒地,噴血死去。
扈三板的槍真是快槍啊!槍法也好。這一下子激勵了大家,正吼著欲開槍時,卻見一個身影披著燦爛的霞光衝向死豬,手上還舉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大家一看,壞事了,那個要豬心肺的金牙女人是從哪兒蹦出來的?如虹的氣勢就被生生掐斷了,打匠們勒狗收槍站在那兒。只有舒耳巴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抓住那女人就把她往前一推,同時口中高聲詈罵道:
“騷貨!老妖精!讓局(豬)啃你的心肝五臟!……”
一頭野豬就從大薊叢裡躍出來,一口咬住了那個女人,那婦人卻不示弱,揮刀就朝那野豬亂砍。舒耳巴的狗炸彈也撲上去,朝那豬咬去救人。並把主人舒耳巴擋在了它的後頭。人、豬、狗攪作一團,亂草橫飛。那豬的獠牙寒光閃現,像新砍的樺樹櫞子,豬身上的所有箭毛都沾著露水,在太陽的反射下透出惡狠狠的鐵紅。
第四章 野豬群(12)
那女人拿一把菜刀猛砍,刀口都砍捲了,自己的腿也被豬咬得鮮血淋漓,這可是個不怕死的女人,邪女人!因為人、狗、豬一堆,打匠們不敢開槍,文寇所長面對這不相識的瘋女人,也不知如何是好,都在看她和一條狗與一頭豬搏鬥。舒耳巴因為氣急,摔在石縫裡。一爬起來,就準備開槍——將那豬與女人一起崩了。這時候,扈三板大喊一聲:
“耳巴,別開槍!”
一聲過後,上百頭野豬突然像潰口噴湧而出,三十多匹獵狗想都沒想就像三十幾塊紫色石頭,與那“黑浪”交匯了!黑、紫兩條巨浪衝撞出一丈多高的“浪頭”,豬摔狗跌,山谷裡終於響起了久違的廝殺聲,野獸與家獸展開了浩浩決戰!
“悶(命)!悶(命)!”
舒耳巴不知怎麼身上到處流血,提著槍搜尋那個金牙女人——今天他豁出去了,他最大的敵人就是對準那個女人,讓兒子糟蛋得了縮陽症的女人。可他定眼一看,在一片驚呼聲中,兩頭豬一頭一腳銜著那個女人跑了,女人身子離地,手上還拿著砍捲刃的菜刀,嘶聲亂叫“救命”。他以為自己看花了眼,轉身去看師傅白秀,白秀和師兄扈三板以及文所長,卻張著嘴巴看呆了。
的的確確,豬銜人跑了。白秀活了快九十歲,只見過熊和虎銜人,沒見過兩頭豬抬個人走。就是活了一百多歲的宗七爹也絕沒見過啊!宗七爹在山上拼命地擂梆鼓,身旁的魯瞎子就高聲地喊著退豬的歌:……立起五臺山一座,蛇見不抬頭哪,虎見不傷身,蛇隔千層草,虎隔萬重山!一隔紅毛老祖,二隔掃路土地,三隔妖魔鬼怪,四隔山精木魅,還要隔你這吃糠咽菜啃蟲蛇螞蟻放瘟屁拉臭屎一生一窩個個兇醜怪相身披野鬼蓑衣黑煞煞的野豬呀!……
人已銜去,如何能隔,死了人那可就事情大了。文所長急得直跳腳,站在一塊高巖上朝扈三板大喊:
“救人要緊!給我救人!”
扈三板哪敢朝豬打,豬等於是綁了個票挾了個人質。何況還有那狗與豬正殺得難解難分。
文所長喊叫沒人聽,他抬手一槍,打中了一頭豬,沒死,豬扎進豬堆裡不見了。一杆火牙子摟響了,一陣拼命的硝煙子彈就像狂風朝豬們捲去。野豬聞到硝煙,更加瘋狂,毫不退縮,迎著硝煙向打匠們撲了過來!那摟火牙子的回頭就跑,邊跑邊填著火藥滾珠。滾珠簌簌地往地下掉。
又一杆銃響了。扈三板的雙管獵槍也響了。文所長看到,他們是在護著有些呆笨的白秀老人,把他拉向文所長站的高處。
就在這節骨眼上,那舒家的糟蛋小子不知從哪道石縫裡蹦了出來,手舉著一杆鏽跡斑斑的土銃,大喊道:
“姨!我救你來了!”
就見這不要命了的糟蛋逆向豬潮,一張臉像個扭曲的大紅薯,幾根稀軟的頭髮像菜葉子,眼珠牙齒突出三尺開外。可豬們一下子把他抬起來了,又淹沒了。他爹舒耳巴一見此景,魂都嚇沒了,抱著頭喊喚道:
“我的兒呀!”
好在幾個人把舒耳巴拉住了,不然又一個人將被滾滾豬潮吞沒。
打匠們打不能打,只有吹起驚天動地的牤筒,唆喚著狗與豬搏鬥。
狗是天底下最烈性的狗,趕山狗,山都趕得動的。狗知道主人們遇到了麻煩,就要獻身了——那也不在乎!狗們在衝入豬群中後就要拼了命救出那個糟蛋,那個被豬蹄豬嘴蹂躪的糟蛋。舒家的狗炸彈現在完全像一顆炸彈,又抓又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