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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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特產之時收了回去。
“跑商呢?”守衛甚至還回應了一個笑容。
“是啊是啊。”花青瓷拍了拍車上的土產,一口帶著鼻音的京腔,說的有些不正宗,卻也不怎麼彆扭。
守衛放了行,兩人就這麼駕著小車開入了金門關。
在這之前,陣營據點,葉觀瀾只到過武王城,雖然路過了紅蓮崗,但到底只是路過,並沒有真的進去。金門關是他進入的第二個陣營堡壘,也是他進入的第一個惡人谷據點。
這裡雖然也四處戒嚴著,但是到底沒有武王城那般凝重和嚴密,處在交通要道上的金門關,更像是一處熱鬧的市鎮,儘管來往的只有穿著紅衣的江湖客。
葉觀瀾跟著花青瓷去據點商人那裡,用紅蓮崗的土產換了碎銀,又買了些日常品,坐在板車一側,看著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胸中湧上一股子說不明白的鬱氣。
“這些惡人谷的……也不過就是些普通人啊。”葉觀瀾沉聲道,他想起在紅蓮崗邊,那群渾身染血的刀客,坐在茶棚內的笑語。他們說拿下了金門關,以後不用腹背受敵戰戰兢兢,跑商也不用繞道了……崑崙道苦寒,融天嶺清貧,白龍口險峻,若能常在中原活動,人也輕鬆些……
花青瓷也坐回板車上,捻起了他的竹枝,輕聲笑了笑,“浩氣盟,惡人谷,可不都一樣是人麼。”
都一樣是人,一樣的為了過得更好些而努力的普通人罷了。
說起來,陣營究竟是什麼呢?
是兩方對壘的勢力,是正與邪的分界,是黑道白道的區別?都是,也都不是。
所謂陣營,也不過是兩撥際遇不同,人生觀價值觀不同,處事方法不同的人,各自為政群聚分居罷了。
至於戰爭,陣營從來只是藉口。戰爭的源頭從來都不是仇恨,仇恨只是戰爭過程中滋生的附加物,戰爭的源頭從來……都只有利益。
為了欲求,為了地盤,為了資源,為了地位,為了生存與延續。
為了在這茫茫天地之間,活的像自己。
花青瓷的眼裡,少有的露出些微迷茫之色,掩蓋在那一層朦朦朧朧的波光裡,任誰也看不真切。他動了動那隻蒼白色的手,覆上了葉觀瀾的手背。
明明是缺少血氣的冰冷的顏色,手心卻是暖的,傳來一股強烈的能讓人安心的溫度。
那雙曾經總是冷冷淡淡隔著一段距離的眉眼,此刻溫柔的化開,帶著一抹淡笑直探入葉觀瀾眼底。
夭夭桃花,灼灼少年。
一瞬間,就迷了人的心,亂了人的眼。
“葉觀瀾,等處理完了金水這裡的事情,我們去揚州看看桃花,去看看你的藏劍山莊,讓我也見見你師父……然後我們就一起回萬花谷吧,我退……”
他本來溫軟的話語突然間中止。
那雙生得柔潤的桃花眼,霍的睜大,不可置信的低下頭去。
一截紅色的劍鋒自他的胸口探出,穿過那火紅的的袍子,彷彿衣袍中生出的刺。紅色的劍鋒,沒有反光的劍鋒,被血所包裹的劍鋒,在他胸口停了一停,便迅速的向後抽離,帶出一道明豔的血光。
葉觀瀾甚至沒來得及喊出花青瓷的名字,就看見那個前一刻還溫柔的握住自己手的人,岔了一口氣,身體震了一下,卻又咬著牙沒有向後跌去……而是向前傾入他懷中,埋在他胸口。
葉觀瀾順勢將花青瓷抱住,手上觸及之處一片溼膩,他緩緩張開手掌,眼睛被那一片豔紅所刺痛,而懷中的人,隨著不規律的呼吸而不住顫抖,血的味道擴散開去,原本熱鬧的據點,在剎那之間鴉雀無聲。
那把自花青瓷後背抽出的劍,在主人手中挽了個劍花,落入一塊潔淨的布帛之中。那紅衣劍客冷著一張臉,細細的擦拭他的劍,而後收劍回鞘,抬頭對著屋頂上的人喊了一聲,“你說他很厲害,就是這種厲害法?”
青瓦的屋頂上,立著兩人。
一人穿了一身的銀質環佩,暗紅的衣料,襯著一張俊秀的臉,本該是豔麗奪目的,可他卻偏偏有一雙太過幽黑的眼睛。那雙眼睛的顏色太暗,暗得連光都透不進去,像是沉了百年的濃墨,如果不是偶爾的轉動……甚至讓人懷疑他還是不是活著。
而另一人,一身的銀紋暗花,黑長的發,標準萬花弟子的裝扮。如果不看臉,他很像是花青瓷,無論是那身衣裝,還是站立的姿勢,甚至是雙手環胸微斜的小動作,都很是相像……但是,也僅止於像而已。
這世上,終究也只有一個花青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