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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牛肉拉麵。
諸航搖頭,寒風吹過來,汗收得很快。她胡亂用衣袖擦了擦,一屁股坐到臺階上,“是我早到了。”
周文瑾低頭看了看,也在她身邊坐下。從她手中接過球,拍了玩。
“在這裡,你可沒少輸給我。”他用下巴朝球場挪了挪。
“我也有贏的時候。”諸航驕傲地抬抬眉。
“嗯,贏一次就把尾巴翹上天,嚷得滿校都知。”
“因為不容易呀!”不管怎樣,男女體力是有差別的。
“豬,”周文瑾扭過頭看她,“為什麼今天約我來這?”
她沉吟了下,“周師兄,你後悔過嗎?”
“男人的世界裡沒有後悔這個詞。即使是錯的,也要承擔錯的後果。”他撿起地上的外套,替她披上。“你呢?”
“我也不後悔,藥店裡沒有後悔藥賣。”
“豬,”周文瑾的聲音突地放低,低得風一吹,很快就散了。“回到我身邊來。”
諸航眼睛刺痛,她低頭把鞋帶解開又重新系好,“怎麼回?”讓時光倒流,回到大二的時候,然後重新理牌?
“你----離婚,我和姚遠分手。我可以辭掉現在的工作,我們兩個出國或者去上海、廣州,找一份工作很容易。”
諸航按住胸口,心跳已經恢復平靜,“周師兄,我不做小六的。”
“小六?”周文瑾蹙起眉。
“兩次小三,不就是個小六。”諸航自嘲地笑。而且部隊不比地方,大概不是想辭就能辭的,周師兄昏頭了。
“你在意?”
“我在意的。”
“你嫁他是因為你愛他嗎?”
諸航站起身,朝他伸出手,“周師兄,陪我打場球吧,最後一次,讓我們師兄妹在這裡劃個句號。”
“豬,你找我來其實還是為藍色鳶尾那件事?”周文瑾有點動怒了,“你在害怕?”
“打不打?”諸航搶過球。
周文瑾突地雙手扳過她的肩,“豬,你不明白我那樣做的意思嗎?我不在意你是不是駭客,我都會張開雙臂等你。但別人做不到。我就是要證明給你看,誰更愛你!”
“姚遠呢?”
“我從沒愛過她。”
“不愛她卻和她在一起?”
“那只是----”
“你們同學三年,總有一點情義的,你也清楚她對你的感情,所以為什麼不是別人,而是姚遠。姚遠是特別的。”
“你從來就不相信我對你的心,三年前是,三年後還是。豬,我做得有你過分嗎?”
諸航把球朝空中拋去,夜色很濃,看不太清楚,球沒回到手中,滾遠了,她跑過去追。
拿著球回來時,周文瑾把解下的鈕釦又一粒粒扣上。
諸航的心重重地一緊,像絞住的繩,疼得不能呼吸。
“如果你沒有整理好自己的心,就不要隨便給我打電話。我在這裡再講一句,藍色鳶尾的事,我不會罷休,絕不。”
“周師兄,你已經輸了,再下去,你會輸得體無完膚。”
周文瑾冷笑,“是嗎?那就走著瞧。”
他轉身而去。
諸航運著球,腳步加快,然後跳起,投籃,非常漂亮的三分球。
當下一個來回時,她再跳起,不知是力度沒掌控得好,還是雙膝發軟,一個前傾,整個人啪地一聲摔了下去。
嘴巴最先感覺到一股甜腥溢了出來,接著是手掌和膝蓋火辣辣地疼,鼻子裡有液體在往外流,身體好像脫殼而去,在太空中漫無邊際地飄蕩,一會兒急促,一會兒舒緩。
她咯咯地笑了起來,笑得雙頰抽搐。
她艱難地翻了個身,對著遙遠的星空,笑聲不停。
匆忙而又凌亂的腳步聲在球場外響起,是誰呢?保安還是周師兄?
“諸航?”小心翼翼的聲音,像抑制了太多的情緒。
她的眼前多了一張臉,是首長。怎麼回事,他也打球了嗎?一頭的汗,嘴唇在哆嗦,胸口起伏不平,一絲不苟的髮型凌亂像蓬亂草,軍裝上的風紀扣也解開了。
“自己爬起來。”他用手背拭了下她的嘴角和鼻樑,沒有扶她。
“我想再歇一會。”她拂開他的手。
“如果你爬不起來,那麼我來抱你。”他拽住她的手臂。
她笑了,指著卓紹華,“首長,你真是個好老師,這樣激勵的方式很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