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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慘敗在大周朝也是頭一次,按照慣例尚家不僅要失去爵位,舉族上下要聽候天子治罪,或流放或斬首或沒入奴籍,一切只能聽天由命。
後來能倖免一難,有一半的原因歸功於晉陽大長公主據理力爭,又親在天子面前許下軍令狀。她與老國公爺領著十餘萬殘兵弱將出徵,三年後踏平敵境,王師凱旋之日,宮中也宣佈了兩人的婚事。
尚坤記憶裡的祖父與祖母從來都是相敬如冰,見面即要爭吵。他的祖母或許曾經放下天之驕女的驕傲,委屈求全過,可那樣愛憎分明的性格豈能容沙顆一直留在眼底。
長久受磨礪不斷包容,最後產出珍珠的是貝殼。人心裡若擱了石頭,只會越磨越痛,滴滴見血。
祖父的不甘,祖母的不平,全都因為一個人——祖父當年的未婚妻,上京城中名聲響亮的第一美女兼才女。
如今那個女人的孫女光明正大的住在國公府,儼然是尚府真正的主子,叫尚坤心裡憋著一口氣,這一點的他的親衛們都明白,所以尚顯才有膽當街譏諷柳嬤嬤。
賠情?!柳家這對主僕打量著他是傻子不成。
尚坤後仰身子,靠在條墊上,手下輕摩挲著指上的玉虎頭,眸色愈來愈冷。自幼時,國公府給他的記憶都是不好的一面。
年幼的他一次又一次被祖父打倒在地,耳邊響著男人的怒吼,“起來,你這孬種,尚家沒有拿不起刀劍的子孫。”
尚坤閉目,那是祖父的心魔。
昔年上京城中最為風光的定國公世子,與京中第一美女訂親,在他人生最為得意的時候,一場戰事過後一切面目全非。那場慘敗成為老國公一生的夢魘,也糾纏了尚府上下四十餘年。
尚坤的車駕在國公府中軸正堂前停下,迎接他的是世子夫婦二人。
世子尚均比弟弟年長三歲,俊雅脫俗,相貌隨了靜安長公主,很像當今天子及皇家幾位表兄弟。他打出孃胎帶著頑疾,不能做武將家子孫該做的事,自幼從文。
世子夫人也是宗室女,淮安王的嫡女,有著郡主的頭銜。夫妻兩人成婚五年,膝下只有一女名喚珍娘,沒來迎接尚坤,定在曾祖父面前承歡。
“二弟,你又來晚了。”尚均伸手攜了弟弟往裡走,溫聲笑語。
“祖父等不及了,莫不是裡頭開了席,正好我就不用進去了。”尚坤見了同母兄長,也要說笑幾句。
“小叔若是走了,我和你阿兄吃不上今晚的席面,恐怕還要餓上幾日。”世子夫人泰寧郡主半真假戲語。她可清楚這位小叔子的脾性,說走就走,給別人一點情面也不留,開頑笑話也要留住他。
尚坤微笑,自打進了國公府,他臉上似戴著面具,一絲一扣標準極了。
正堂內,老國公拿著一個玉佩逗懷中才滿週歲的曾孫女,聽見腳步聲,也不抬頭,單憑聲響就能分出來人。
步履踏得穩且輕,一步步走得不急不緩那是長孫;踏著碎步,細微近無聲那是世家貴女出身的長孫媳;居中那個一步與一步間隔時間比別人稍長一點,踏得極沉,尚家劣孫來了。
“孫兒給祖父行禮,祖父一向可安康?”祖父一直對他冷著臉,尚坤習以為常,進屋先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