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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風院的侍婢們不敢妄自猜測羅家女郎的脾氣性情,留下屋裡當差的幾個,其餘人站在院裡樹蔭下悄聲交頭接耳,除了對羅家女郎的外貌品頭論足,她們最大的困惑就是不明白郎君為何瞧上一個病嬌美人。
別說府裡以前養過的女孩兒,就是眼前,東邊院裡那十幾個人裡頭,單從外貌論強過羅家女郎的人不是沒有。可是,郎君從不拿眼去瞧她們一眼。
“別是郎君不喜歡家裡養著的人罷?”有個侍婢弱弱問道。
別人面面相覷,心照不宣全都站好不再接話頭,有在府裡呆得久的侍女心裡一合計,真還八|九不離十。她們沒膽嚼郎君的事非,說不準他突然提前回府,被聽了去,那還了得。
吸取昨天的經驗,憶君下午小憩半個時辰,養足精神等著尚坤回來用晚飯。
陽光照在屋內,影子從窗前兩步變幻到圓桌前,再投影到多寶格上的擺設,後來又上升到梁頂。直至屋內明瓦宮燈點亮,憶君一直在等待著不屬於她的人,用一顆敷衍的心消磨光陰流逝。
她手下把玩著一枝宮絛,有一搭沒一搭和阿苒及幾個侍女說著閒話。大長公主府的侍婢們一提起尚坤,就差給他臉上刻上英雄蓋世四個大字。
“京裡頭的貴公子裡,論本事論品貌郎君當仁不讓居第一。”
“他們那些人聽見打仗嚇得腿都變軟,哪裡能及得上郎君百戰百勝。”
“大長公主屋裡有張白虎皮,還有那邊長公主府裡的虎皮,全都是郎君打來的活物回府後剝皮製成。”
“嗯”,憶君一律低頭只有一種答覆,尚坤的英武美名離她好遠,遠得她在青魚巷就已聽說無數遍。武英侯也不是百戰百勝,年少時一次失利差點連命也葬送在戰場上。
何況,她所見到的他,是這些英名背後的陰影,他在人前形象有多高大,背後的投影就有多長。
“怎麼還不來?”憶君肚子咕咕叫,她不由出聲問一句。
阿苒收起談興,走到屋外低聲吩咐一句,不過時呈來兩盤鮮果點心,勸著憶君少用一點。
見都是各種精製的糕點,憶君挑了塊蓮子酥,一嘗還不錯,再吃一塊,胃裡少墊一點不至於餓著,讓侍婢們都撤下。後來,她後悔當時沒有一次性填飽肚子,直至夜深宵禁時分還等不來尚坤,她只好飢腸轆轆睡下。
那一夜,尚氏三大府裡恐怕只有憶君沒心沒肺睡到大天亮,早上她一覺醒來,侍婢們噤若寒蟬,走路比平時要更輕萬分。越過推開的軒窗,她瞧見上院尚坤正屋臺階下,曲四郎和尚顯都守在那裡,還有好幾個府醫也全在,另外雲尚儀帶著女官們也站在廊下神情肅穆。
“郎君回來了?”憶君輕聲問一句。
阿苒微不可察點一下頭,輕手輕腳過來服侍她起床。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憶君滿心疑惑用完早飯,若是住在別的院子,大可不用理會尚坤的事,可她就住在聆風院,沒法躲過,要不要派人去打探訊息?
這個念頭一經閃現,就被她給否決。上不了檯面的小角色妄想打探主角的動向,真是想死的快。還是老老實實呆在屋裡,信手抓起一本話本閒翻,憶君覺得她該向尚坤再提一個要求,求他多給自己幾本書,哪怕是經史子集也比無聊的男歡女愛話本要有趣得多。
她覺得無聊,恰好有人找她有事幹。尚顯親自過來相請,半垂下頭道是郎君要見她。
憶君放下話本,準備出屋子,卻被阿苒攔住左右打量,替她整理衣裙,又抿了兩下頭髮。最後見憶君面色蒼白,阿苒又拿起妝臺上的胭脂往她臉上輕塗幾許塗幾分顏色。
“大長公主在正屋。”阿苒小聲提醒,眼睛裡全是善意的笑。
憶君有些感動,輕聲:“多謝姐姐。”阿苒羞澀一笑,沒再多說話。
尚顯一直站在門外等候,背影筆挺,聽見憶君出來,隨在她的身後兩步,一同走向正屋。他二人才過石拱橋,就能聽見屋裡一個年老女聲在咆哮:“什麼樣的貨色,也能進武家的大門,武家的男人是一代不比一代。”
“祖母”,尚坤半躺在床榻上,笑著勸解道:“一個滕妾,何須你大動肝火。”
晉陽大長公主瞪圓雙目,大聲呵斥,“本宮在氣你,那個老貨,敢拿劍砍你,你怎麼不砍回去。”說是氣,她又滿眼疼惜,手輕抖撫向孫兒受傷的地方。
憶君進門聽到這句話,先看向尚坤。他裸著上半身,半邊肩頭和胸膛用白繃帶密密密纏著,星星斑點血漬滲透白布,宛若開著腥紅的花朵,觸目驚心。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