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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有所指,令齊歡想起以前追他的時候,主動的向來是她,她也總是佔他便宜,但是……
“還不去洗臉,站著不累?”陳讓不想糾結這個話題。
當然累,不僅累腿還酸,渾身上下像被拆卸過一遍。但齊歡猶豫著,沒有動。
“你想探討這個問題,之後我們可以慢慢研究,現在先吃飯。”陳讓蹙了蹙眉,“去洗臉,然後過來。”
齊歡默了默,木已成舟,他說得也對,正要提步,攥在手裡的手機響鈴。
莊慕非常不巧地打來電話。
齊歡接通,沙啞喂了一聲,捏著喉嚨輕咳。莊慕以為她病了,關切幾句,聽她說沒事才放心。
“你打電話來有什麼事麼?”齊歡不敢太大聲,陳讓就在那坐著,視線難以忽略。
“是這樣。”莊慕說,“我陪我爸出差到平城,我跟他說了你也在這,他想見你。你有沒有時間?我們出來見面,吃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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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慕的父親莊景,和齊歡的爸爸齊參是舊交,以前在禾城,他們一有時間就約著一起吃飯打牌,無論什麼消遣活動必定叫上對方,就算是光喝茶聊天,也能坐著對談一下午。
齊參出事後,莊景出於多方考量選擇明哲保身,眼睜睜看著多年老友落得吃牢飯的下場,卻無能為力,也不敢伸出援手,心中苦悶,是齊參所有朋友裡最深最多的一個。
齊歡被方秋蘅扔到國外,說得好聽是送她留學讀書,像莊景他們這些老油條如何會看不出,那不過是方秋蘅想要撒手不管的藉口。她吞了齊參的家當,又把齊參唯一的女兒扔到國外自生自滅,莊景別提有多厭惡她,甚至比厭惡自己的生意死對頭還更嚴重,每次喝醉了酒,必定痛罵半個小時。
莊慕上大學後,莊景怎麼想心裡怎麼不得勁,原本考慮過聯絡齊歡,讓她回國來,自己替好友照看她,只是那時齊歡已經和莊慕等一干舊同學斷了聯絡,後來莊景去探視齊參,從齊參口中得知齊歡有跟他聯絡,雖然一年只有一兩次,但據她自己說,她在國外已經日趨穩定,適應了生活,也開始在學東西,後來才作罷。
時隔幾年沒見,看亭亭玉立長成大姑娘模樣的齊歡站在面前,莊景差點失態。她還小的時候,他也是抱過她,逗過她的。每年春節,給莊慕的紅包是第一大,第二便是她。
莊景拍著齊歡的肩膀,哽了半天,除了“好”,話都說不出來。
莊慕甚少見他這種狀態,略覺尷尬,跑到包廂門邊,拉開門探頭叫上菜。
“你以前就乖,不像莊慕,皮得我看到就想抽他。”冷盤上桌,莊景拉著齊歡坐下,筷子沒動,只一個勁說話,“我那時太羨慕老齊了,有個這麼乖的閨女多好。”指著莊慕翻白眼,“生他不如生個包子!”
齊歡輕笑,“莊叔你誇張了。”
“誇什麼張,說的都是實話!你這些年在外面還好吧?”不等她回答,他自己自問自答埋怨,“人是精神了,落落大方看著也好,只是怎麼瘦成這樣?不行不行……”
莊慕暗暗翻白眼,他畢業那陣子天天熬夜瘦了五六斤也沒見他爹注意到。聽他爹又開始誇齊歡有多乖,罵他有多不聽話,莊慕搖頭,乾脆拿起筷子悶頭吃自己的。
齊歡乖?屁咧。
他們倆爸爸認識的早,但他們初中以前其實不熟,不怎麼玩在一起。初中一起念敏學,最開始互相看對方不順眼,鬧過好多次矛盾。最嚴重的一次,差點動手打起來——那時他沒有讓著女生的概念,齊歡也彪悍。鬧到最後,他們雙雙被請家長。
從校長那聽了一通苦口婆心的話出來,莊景和齊參領著他們倆去吃飯,兩個人在桌上推杯換盞,而他和齊歡,被罰在旁邊站。站著站著兩個人又起了口角,莊景扮黑臉,怒斥他們:“兩個兔崽子到外面去站!滾出去丟人現眼!”
那天想想真的挺悽慘的,他和齊歡餓得半死,走廊到處瀰漫香味,包廂裡兩個大人吃得高興,卻讓他們傻站著乾瞪眼。路過的服務員不時偷笑,對於中二期好面子的男生來說,殺傷力簡直高達百分之兩百。
大概是因為無聊,他跟齊歡搭訕,說的第一句話是:“你挺厲害的。”
後來他們就玩在了一起。
而那天酒樓罰站的後續是,齊參回家就給齊歡買了一整套她想要的最新電子遊戲機,以作補償。他羨慕得不行,同樣都是惹事,臨了齊歡得到新款遊戲機,他想來想去覺得自己也不能白被罰,跑去找他爸吵吵,結果卻被揍了一頓,還扣了半個月零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