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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在的時候,長孫穎不覺得他有多重要,但是等著他真走了,遇到有人向她請示,她習慣性的說“看陛下的意思”時,才恍然察覺到人已經不在自己身邊了。
這不是第一次跟李治分開,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分開的感覺特別強烈,強烈到她往旁邊望時,總要扭過頭才意識到他不在這裡。
想了半天,長孫穎把這個歸結為這幾年兩人相處的時間太多,李治又太鉅細無遺,所以導致潤物細無聲的充斥在她周圍每個角落,硬生生的把兩人的感情變成了親情。
唯有如此,才能解決她的掛念。
愛情什麼的,她已經不大信了。
“你說,他們這會兒到了什麼地方?”夜晚準備睡覺的時候,長孫穎穿著睡衣跟劉繡一邊下棋一邊閒話。
因為李治出征,所以她寢宮裡索性也掛了一副大地圖,按照他隔幾日來的書信,在圖上標註他們駐紮的地點,在心裡頭跟著他一道出徵。
李治這一次御駕親征,顯然比當太子時隨著李世民去遼東去時要忙多了,所以沒那麼多空親手給長孫穎寫信。就像是他在第一封信裡給長孫穎說的那樣,都已經是老夫老妻了,該說的話差不多都說完了,也不必變著法兒的甜言蜜語,只讓周圍人將著他走到哪兒做了什麼記下來發給長孫穎,倒像是他的行程彙報。
所以長孫穎收到李治的信,還不如他寫給李忠的多。畢竟李忠身為太子監國,不懂之處很多,他們父子書信往來既是家事,也是國事。
“應該快到遼東了吧。”劉繡看了一眼暗處的地圖,她前兩天收到信時,是劉問道代李治發的,說還有三天時間便入遼東。因為有李治與士兵同甘共苦的激勵著大家,所以行軍一切順利,甚至還比預計的速度要快許多。
“也不知道這戰事打完要多久,”長孫穎懶懶散散的躺在那裡捻著棋子,“不過肯定要在入冬前回來。咱們的軍隊多是關中兵,不耐遼東苦寒,冬天補給不好運,他肯定會那會兒回來。那麼不論輸贏,咱們這兒都要準備好善後工作,得讓他們多備些糧食。”
雖說的是李忠監國,可是他畢竟年幼,長孫穎這個貴妃不可能撂挑子,於是她也分擔了很多國事。因為她之前就曾經在甘露殿躲在屏風後聽政過,日常也曾經幫李治謄抄公文,因此對著朝中事務並不陌生,處理的還算得當,算是幫了臨時被來抓差的李恪大忙。
“還有半年呢,你也想的太多了。”劉繡落了個棋子,然後催促長孫穎,“該你了。”
長孫穎是個臭棋簍子,劉繡是她教出來的,跟她半斤八兩,她們兩人對下倒是自得其樂。李治曾經興致勃勃的在她們主僕身邊觀戰過,不過一局下來就表示自己三觀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從此再也不讓長孫穎陪他下棋了。
長孫穎落了個棋子,心裡頭卻想著其它的事,“要想過冬時有足夠的糧,就得現在下功夫。夏天最熱的時候還沒到,防汛抗旱工作要早做。對了,明天提醒我喊大司農過來一趟,我上次吩咐他們將每個月可以種的植物種類都列出來了,如何套種間種補種,也是拿個章程給我的時候了。”
“是。”劉繡應了一聲,然後將著琢磨了半天的棋子塞在一個角落,然後興致勃勃的一拍手,“贏了贏了,快拿錢來!”
長孫穎看了眼被黑棋圍死的白棋,撇了撇嘴,從著下面的小抽屜翻出一片金葉子扔給劉繡,“都快叫你贏光了。”
“那還不是您教得好,我這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劉繡笑嘻嘻的說道,開始收拾棋盤和棋子,“時間差不多了,你也該睡了。”
“嗯,睡了睡了,明天鳳兒下學,午膳記得多加幾個菜,對了,還要喊太子來。他說教了幾個新朋友,想要帶來給我們看看,那午膳就得擺在,”長孫穎打著哈欠,絮絮叨叨的說著剛想到要做的一些事情,沒想到剛說到一半,忽然覺得一陣噁心,忙捂住了嘴。
“您怎麼了!”劉繡收拾完東西,看著她捂著嘴半倚在那裡,當下就慌了起來,趕忙拿了痰盂捧到她面前。
“不知道怎麼了,就是覺得噁心的很。”長孫穎乾嘔了幾回沒嘔出來,等著劉繡喊外間的人過來給她擦漱口擦臉時,才虛弱的擺了擺手,“興許是晚上吃多了吧。”
劉繡顯然是不信這話的,但是彼時沒有其它皆是,也只能讓人端來了溫水給長孫穎服用了之後,攙著她睡下。
長孫穎原本以為吃撐了,晚上會睡不著呢,沒想到剛挨著枕頭就睡著了,等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晚於她平常起來的時間。
“貴妃,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