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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皇帝有易儲的打算,李治不能說是不恨的。
父親心裡頭的人實在是太多,而他又是個很情緒的化的人,李治從小是看著他對太子有多寵愛的,可到頭來不也說廢就廢?魏王他多麼疼愛,可到最後他要魏王遠走,魏王怎麼哀求,不也沒有奏效?
兔死狐悲,若說太子的作為讓皇帝涼了心,那麼皇帝的作為,也讓他們這些做兒子的從骨子裡感覺到冷。
不過幸好因為有舅舅的阻攔,此事沒有成行。不過李治也清醒的想到一個問題,如果皇帝堅決反對,還有多少人能夠堅持維護自己的利益?
李治對這點很沒有把握,因為如今皇帝雖然還虛心納諫,但是身邊人的骨頭,說實話都不是太硬的。褚遂良也好,長孫無忌也好,李績房玄齡,這些人都不是能跟皇帝的錯誤頂到底的。尤其是魏徵被僕碑退婚後,他們對抗皇帝的決心,顯然又軟和了那點。
說實話,這個時候,李治才深深的感覺到魏徵這種臣子存在的必要性。
李治一邊糾結著,一邊竭力做好太子的本分。前太子是因為什麼倒下的,他記得比誰都清楚,所以這會兒他連著朝臣都不敢太過親密,戰戰兢兢,更甚以往。
因為朝中形勢的緣故,他又不得不重新親近蕭良娣,對她的寵愛更甚以往。當然長孫穎那裡也不能輕忽,她在不在意不要緊,但是長孫無忌肯定不可能不在乎這種事。
當往日發自內心的喜愛變成一種刻意的討好時,同樣的作為二般的心境,人自然也就累多了,有時候李治發現自己甚至都不敢直接面對長孫穎的眼,而長孫穎對於枕邊人的變化,自然也發現了。
是因為什麼事呢?難道是蕭良娣在背後說了自己什麼壞話?長孫穎看著睡著中還不曾展眉的人,思索了半天,卻還是趁著某天無人的時候,將著這層紙窗戶挑破,“九郎最近有心事?”
“我,啊,沒?”李治每天早上剛醒來的時候,總是腦袋轉的稍慢,被著長孫穎冷不丁一問,臉上出現慌張的表情,不過很快就被清醒的他遮掩過去了,“你怎麼這麼覺得?”
長孫穎知道他防備心重,嘆了聲氣,伸手拉著他的手說道,“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都是一個床上躺著的,你晚上睡不好,我也心疼,就當真不能跟我說說嗎?我也是想替你排憂解難。”
李治聽著這話,卻是寒毛都樹了起來,人在清醒的時候還可以自控,但是睡著了的狀態下卻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動作,難道他在睡夢中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李治這個時候已經是弓杯蛇影了,所以看著長孫穎的目光不由得變得兇了起來。
長孫穎卻是沒有怕他,只是對著他搖搖頭,一句話打消了他的疑惑,“你沒有說什麼夢話,只是晚上睡得不大安穩,眉頭總緊皺著,很容易被驚醒。”
聽到她這話,李治鬆了口氣,彷彿全身都散了架般的靠在那裡,兩眼無神的看著長孫穎,一時間不知道是說還是不說。
這事情擱在他一個人心裡,的確是讓他寢食難安,但是說出來,他不僅思考,他是否可以信任長孫穎到這個地步。
長孫穎也知道不能逼他太緊,這會兒見他在思考猶豫,反倒是放鬆了他的手,笑著準備起身,“其實九郎不與我說也不要緊,我只是看著你的弦兒繃得太緊,想幫你鬆鬆。但外頭的事情,本來就不是我們女人該參與的,我不問好了。”
李治見著她要走,手卻是比腦子還要快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將著她拉進懷裡,猶豫了許久的話就那麼自然而然的說了出來,“父親有廢太子之心。”
長孫穎聽著這話,愣了一下,心裡頭想著的卻是,自從李治長大後,他稱呼太宗為耶耶的次數越來越少,稱呼他為父親的次數越來越多。
似乎連著李治自己都沒有發現這個轉變。
長孫穎想了想,然後伸手拍了拍李治,很篤定的說道,“這件事你放寬心,一定不會成行的。”
話匣子一開啟,後面的話就容易說的多了,李治鬆了手,整個人在牆上靠著,臉上卻是說不出的灰心,“話不能這麼說,我以前藏拙藏的很了,所以如今父親不懷疑我有野心,卻懷疑我太過沒用,怕我擔不起這重任。這個心思在著他心裡頭一旦生根,就很難拔掉。”
太子這職位,太聰明瞭會讓皇帝覺得威脅而被壞掉,太平庸了又會怕你擔不起重任。有的時候仁善是美德,有的時候仁善卻又是懦弱的代名詞,其中的分寸實在是難以把握。
李治不過做了半年多,便已經感覺到辛苦,他真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