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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君集跟尉遲敬德是老交情了,兩個人都是一起跟著李世民起家的,又都是李世民的死忠,多年下來交情也不淺。侯君集比尉遲敬德略年輕,但是脾氣卻相仿,都是一樣的火爆性子,又高傲至極,最見不得有人居在自己之上。尉遲敬德甚至還因為有人居自己上首,就將人暴打一頓。
所以,侯君集一直覺得跟尉遲敬德比起來,自己還是好脾氣呢。
可是如今李靖一句話點醒了他。
尉遲敬德如今在哪兒呢?
尉遲敬德是在今年二月份祈求告老還鄉的,但實際上在著貞觀十三年之後,尉遲敬德就已經極少在中央出現了,連著太宗以女妻之的恩寵都推辭了。
這說明了什麼?
侯君集抬頭看著李靖,李靖望著他,點了點頭。
與著侯君集相比,尉遲敬德對著皇帝還有救命之恩,但那又如何?
要論戰功,李靖的功績又有哪個能比過,可他又是為何隱居在此?
這世間的人,能懂得急流勇退的有幾人?
“當初我便勸過你,我們這些人只是刀子,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才被拿出來展露鋒芒,在其它時候,最好安靜的帶在刀鞘裡,做一把啞刀。”雖然不忍,可是這個時候,連著李靖也別無他法,只能實話實說,“可惜你太年輕氣盛,收不住鋒芒。”
他若不是當年被人誣陷謀反,怎麼會從此心灰意冷收斂鋒芒稱病還家閉門謝客呢?雖然查清只是誣告,但也嚇出一身冷汗,當時那種惶惶不安,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但幸運的是,他是虛驚一場,而侯君集現在,卻是在劫難逃。
“我現在能怎麼辦?”侯君集被李靖這話一說,腦子也清醒多了,當下絕望的問。
“看運氣了,看有沒有人能在你死之前,查出你是被誣陷的。”李靖沉重的拍了拍肩膀,說出殘忍的下半句話,“要不然,就看陛下想不想讓你死了。”
侯君集跪在那裡,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切記,如果你還想要保住你的家人,那麼切莫提起舊情。”李靖看在師徒一場的份上,給著侯君集最切實的忠告,“你為他賣命,他給你高官厚祿,在著他看來,已經是不虧欠你什麼了,所以切莫以恩人自居。”
“那點微薄的舊情,留待,”李靖頓了下,然後握著他的肩頭猛然一緊,“留待最關鍵的時候用吧。”
侯君集聽著這話,便知道以李靖之能,也救不得他,痴痴的在那裡僵硬了片刻,然後才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沙啞的問道,“那,我要不要認罪?”
“隨你。”李靖搖搖頭,鬆開了手,“你認不認罪,結果都會一樣。畢竟,史書不由我們來寫。忠臣良將,亂臣賊子,都是他們說了算。”
“那我,”侯君集聽著這話,雙目猛然圓瞪,戾氣滿滿的剛要張口,就見李靖搖了搖頭,“不要想著逃走,不要想著做任何事情。不做,你家人還有一線生機,做了,那你當真是死無葬身之地。”
侯君集聽著這句話,像是一個氣球猛然被戳破一樣,慢慢的癱瘓坐在了地上。
“師,師傅,”過了很久,侯君集才回過神來,提起精神,臉上竟然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他掙扎著撐著身子跪直了,然後朝著李靖鄭重的叩首,“這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了,你,保重。”
李靖看著他這樣,有太多的話想說,可最後卻什麼都沒說,只是揮了揮手。侯君集從地上爬起來,擦乾掌心的泥土,然後咬著牙轉身,按著原路翻牆返回。
看著侯君集離去的背影,李靖在原地站了很久,等回過神來,才發現最心愛的那株牡丹,已經不知道何時被自己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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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賀蘭楚石供出侯君集,不管侯君集如何死不承認,但是當他女婿親口說出他的那些“計劃”時,並且拿出了所謂的“書信往來”,他的罪名便已經定了。
他出身行伍,不通文墨,等著就任吏部尚書後才開始發憤圖書,但是字跡仍然十分醜陋,那些人連他的書信都能模仿出來,可真是煞費苦心了。
“長孫相公,”當侯君集在獄中碰見長孫無忌時,他看著一臉平靜的長孫無忌,忍不住問道,“你是如何下得去手的?你,那可是你的外甥啊!你從襁褓中看著他長大,如今你親手將他定罪,百年之後,你當真敢去見長孫皇后?!”
長孫無忌躲過了他逼視的眼神,過了很久之後,才輕輕的回了他一句,“輔機也是承君受命,逼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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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