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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到最後,還是沒有通知太子。
他到底沒有大公無私到那個地步,他是假借依附太子來顯示自己顧全兄弟之情的形象,卻並不是真的依附太子到沒有了自我。
這便是身份造成的差異,他始終不可能真的跟那些個臣子一樣,附身為臣。
面對不安的良心,李治自我安慰,或許太子早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雖然他理智上清楚,病到連上朝都無法進行的太子,恐怕在這件事上,成為最後一個被矇在鼓裡的人。
父親這次能有多英明呢?李治深刻的懷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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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沒亮,灰濛濛的天色中,一隊甲冑齊全計程車兵安靜無聲的在嘉福門左右巡邏,見著有一頂軟轎抬來,檢查過腰牌之後,迅速放行。
“諸公辛苦了。”長孫無忌進了門,下轎之後看著一幫面有菜色的同僚們,心中嘆了口氣,但是面上卻還是那副沒有什麼表情的面孔,顯得無比震驚。
“長孫相公來了。”房玄齡正在角落裡的案几後坐著,見著長孫無忌來,掙扎的想要坐起來,但是卻因為坐的太久了而有些乏力,所以一不小心又跌坐在那裡,左右看著他這樣,趕緊扶他起來,蕭瑀、李勣等人也紛紛起身。
“諸公多禮了。”長孫無忌回過禮之後,然後詢問案情的進展,“如今案子審的如何了?”
太子謀反是大案,誰都不敢等閒視之,所以不僅選了三名宰相出來審理,同時還命令大理寺、中書省、門下省以及六部相關人員,對此共同會審。
這種豪華的審訊陣容,也是開國以來最隆重的一次審案了。不過就算是這樣,也沒辦法將著案情審訊下去,最後三名宰相只能請皇帝再加人,這才連夜將著長孫無忌請了過來。
畢竟,就算是宰相,在摸不準皇帝的心意之下,也不敢對著皇家內部的事情輕易的下結論。誰知道皇帝究竟是想要太子死還是太子活。
這真是平白坐家裡,禍事掉下來。長孫無忌在心裡頭是十分不樂意攙和進奪儲這件事裡面的。因為三個都是他的外甥,誰上誰下對他的利益影響都不大,所以他平素跟著太子以及魏王晉王誰都不親,哪怕是李治娶了他的女兒,他也極少與李治打交道。
可誰知道他這麼小心,竟然還會出現太子謀反這種大事,而這個時候,就是他再退縮,也必須做出選擇。
太子、魏王、晉王,究竟選哪個?
“這是下面呈上來的卷宗,我們已經稽核過,確鑿無誤。”在三名宰相中,李勣年紀最小,所以擔任起跑腿的任務,將著卷宗送來給長孫無忌看。
“有勞了。”長孫無忌點點頭,然後動手翻閱,只是這一番,卻倒吸了口氣涼氣。
因為卷宗上的招供,都是模稜兩可的話,可以作為太子有不臣之心的證據,但是卻無法證明太子真的打算兵變。
太子謀反的事情,爆發的十分蹊蹺,是李祐謀反後,皇帝下令徹查,於是一批京中的下級官員們就被牽扯入案。在長孫無忌看來,這根本就是下面人為了顯功勞而故意把事情弄大,也是慣有的作為,便沒有太過在意。這其中被牽連的人,便有一個叫紇幹承基的人,他與齊王麾下的一名小官的親弟弟曾經是袍澤,兩人交往過密,那個小官的弟弟來京城時,曾經拜訪過他,還帶著哥哥在他家裡吃喝。這本來是極其普通的事情,但是在著謀反的案子的株連下,他被抓緊牢裡拷打,最後被定為內應,幾乎要處死。
就在這個時候,紇幹承基為了脫罪,主動向皇帝上書,說自己有個驚天大秘密要報告皇帝,然後便上書了太子要謀反的事情。
紇幹承基告訴皇帝,太子曾經對他說過,“我宮西牆,去大內正可二十步棘耳,豈與齊州等?”,長孫無忌聽了覺得真是胡扯。太子若是要舉事,必然隱秘小心至極,怎麼可能跟一個根本算不上是心腹的小官說這種話?
依著長孫無忌的看法,這人分明是為了活命而亂攀咬,太子本來就是未來的儲君,他用得著謀反?只要耐心等幾年便可以名正言順的登上皇位,誰會腦袋壞掉了背個亂臣賊子的名聲,去做一場註定不會成功的謀反?
長孫無忌確定太子謀反不會成功,那是因為作為玄武門政變的策劃者,他完全清楚太子掌握的人才跟當年秦王掌握的人才差距有多大。滿朝文物都是是忠於皇帝的,太子根本沒有勝算。
實際上,在今年三月,左屯衛中郎將李安儼受李泰指使,曾經上表稱:“皇太子國之本也,伏願深思遠慮,以安天下之情”,來試探易儲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