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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天都亦淡笑道:“依我所見,是捨不得改變這唯一的紀念方式吧?”
練方臉色突地微微一變,但旋即便回覆邪氣態勢道:“廢話少說,找我究竟何事?”
郢天都道:“看你身上傷痕累累,任務、應已完成?”
練方邪氣笑容更盛,代表著自己的傲氣霸態道:“以我的力量,任務自然完成,目標已經慘敗,相信再過不久,便會來到西獄,找上我等。”
郢天都亦點頭道:“只是此戰看來必定極為兇險,以你實力、恐怕亦未有討得了好,對吧?”
練方露出些許凝重神色道:“中土最強高手雲集之地,自然好是兇險,道佛兩家長老果然名不虛傳,功力深厚令我只接一招便被轟得嚴重內傷,幸好我硬以內力壓下傷勢,更以智計力量設計他們無法追擊於我,反倒自相爭吵以錯失機會,再趁著力量最高強之際硬生轟敗那儒教的武宇慧星,跟著來的幾人便已不足為懼,因此雖然身受傷痕,但還是能夠如期完成任務,安然迴歸。”
郢天都點頭道:“恭喜任務成功,只是你確信那人會依你所料,找到西獄,更闖入空冥嗎?”
練方輕輕撫著肩上浮現的青龍紋記道:“你我皆是由教主所選中的四神使者,我相信以教主的英明睿智,絕對不會隨意教我去做一件不需為的事,至於玄武星宿主,我想,應該亦離此不遠吧?”
郢天都點頭道:“如此便甚好,你會有如此衝勁,想必你心中深藏的情感,必定幫了你不少吧?”
練方臉色再變道:“別要再問我感情之事,你我在這件事的觀點上本就不盡相同,我們唯一相同的,只是對於這件事所做出的付出,有些事,既然已經成為過去,我便不欲多提,自那日開始,這片土地上再沒有希爾洛與‘相思’劍的存在,只剩下劍邪練方與無敵邪劍‘飲血’的留傳,至於過往的一切,便隨著滾滾黃沙消逝去吧。”
郢天都點頭道:“你我皆是擁有同樣心思的人,這些年來、‘心魔’與‘劍邪’兩大名號亦已傳遍西獄,現在你更以挑戰中土最強者一役名播中土,現下的你與我,唯一所缺少的,恐怕只有那些已逝去再也追不回的記憶了吧?”
練方眼神中露出一抹痛楚感受道:“看來你今日的到來,是為了勾起我在胸中所隱藏下無盡的痛,如何?該不會是想趁我傷重,再引我回憶從前,然後趁機下手,好成為空冥教第一殺神吧?”
郢天都搖頭失笑,露出鮮有的一抹溫和笑容道:“不不不,只是今日我心血來潮,想要在渾沌內找個一同飲醉的朋友罷,如何?我的攻心之計,可有奏效?”
練方淡淡笑了一笑,那神色已盡掃一切邪氣道:“晚點吧,被你勾起那深沉心底回憶記述,此刻我只想靜靜待上一會,待我緬懷完過去思想之後,便會回渾沌找你,無人空地等著我吧。”
經過連年來的戰約與比試,兩人終成為亦敵亦友的特殊關係,對他們倆人來說,對方不只是一名在地位上永遠與自己並駕其驅,不斷做出威脅感受的對手,亦是一名與自己擁有同等心境感受的可憐情場失意者,因此兩人終起了惺惺相惜的感受,視對方為另一種特別的朋友。
郢天都雙手收入斗篷之中,淡然給了一個特別的笑容,緩緩踏著黃沙離去,而在他背後的練方,僅是輕輕拍打著愛馬“追風”的背脊,緩緩來到沙漠中風沙最強大處,望著沙漠彼端最遠處冉冉升起的炊煙。
他伸了個懶腰緩緩躺落馬背之上,右手取出早已佈滿無數自己手臂內裡重新生長血脈的飲血劍在手,細細觀望著,眼神之中,亦悄悄流露著一抹數年來從未浮現過的深埋心底感情。
好久未去看你了,你在那裡、過得還好嗎?
這個世界、果然是強權當道的天下啊,非得擁有最強最狠的實力,方能成為人上之人,才有機會當成所謂的強者。
只是、要成為凌駕一切的最強一人,我總要付出好多好多的不甘願,例如失去你,例如深深愛你,卻又要在眾人面前狠狠將有關你的一切忘記、放棄,我的生命,從此變成了另一段過程,再沒有先前的光輝燦爛,我必需變成另一個人,變成一個再沒有任何感情的一個人,冷血、殘酷、嗜殺,我必需以最邪最強的力量,讓人深深記住我的可怕,我再不是烈兀族那充滿陽光味道的希爾洛,而是擁有赤紅瞳孔、詭異紅劍與如風紅馬的“劍邪”練方,犧牲,我已做出不知多少。
不過你亦不需為我擔心,我雖然變化極大,唯是在我心裡的某一個角落,還深深埋藏著對你的那一份感情,在我廣大空虛的心靈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