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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甲戌
南越大地,這裡曾經是虞夏禁毒的開端,是鬱水注入伶仃洋的口門之一。
也正因為是入海口,這裡是歷朝歷代的海防要塞,河岸兩旁密佈炮臺。
在古時候,這裡曾經被人稱之為“金鎖銅關”是虞夏的南長城,而在這個虞夏近代史上鼎鼎有名的小鎮上,一位數學老師,正使勁的批評一名學生。
“我說的就是你,蘇景禎,你要是不想高考,那就滾回家去,別在這裡打擾到其他的同學!”在辦公室內,一位帶著眼鏡的中年人,正氣憤的拿著捲成了筒狀的試卷指著面前的學生在開罵。
“王老師,別生氣,這樣影響不好。”在罵人的老師旁邊,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太太正和藹的勸著,一邊說還一邊指了指辦公室門外。
在學校的走廊裡,這時候已經是第四節課後了,中午放學,高三所有的學生在路過辦公室都被裡面罵人的聲音吸引了,不少人故意來來回回的走動,就是想看一看現在罵的是誰。
“別人考試是抄試卷,你連抄都懶得抄了是嗎?找人代寫了是吧?”被罵的學生心裡暗暗的說著。
“別人考試是抄試卷,你連抄都懶得抄了是嗎?找人代寫了是吧?”王老師把聲音放低,可是語氣中的氣憤並沒減少。
“陳樺跟你是很熟,做了十幾年的同學了,可是別人就不用考試了嗎?”被罵的學生繼續在心裡暗念。
“陳樺跟你是很熟,做了十幾年的同學了,可是別人就不用考試了嗎?”王老師恨鐵不成鋼的拿著試卷指了指學生的腦袋。
“唉,完了,這回真的完了,這不科學啊!!!”學生低著頭,垂頭喪氣的在心裡唸叨。
“我知道,現在班上很多學生都認為讀書不重要了,家裡賺錢了,就算讀不上大學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可是,蘇景禎!你抬起頭,老師從高一跟到你高三,看見你這樣,老師真的不捨得,不捨得一個聰明的孩子就這樣放棄了高考!”
王老師語氣深長,因為這個不是面前這位學生單獨的問題,而是班上的學生普遍都有這樣的心態。
沒錯,國家現在改革開放了,銅關鎮現在到處都是服裝廠、玩具廠、五金廠、電子廠,基本上在每一個學校,每一個班上,都有學生的家裡是開廠的。
也正因為現在這些廠賺錢,造成了很多學生覺得這個世界上讀書不再是通往成功的唯一通道,開廠也是,畢竟讀書出來不也是找份工作,可現在家裡已經有工作準備好了,就等他們回去做。
王老師心裡認為面前這個他以前看好的學生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蘇景禎忽然對王老師微微低下了頭,嘴裡誠懇的說道:“對不起,王老師,這件事是我錯了。”
讀書十幾年,蘇景禎心裡明白,這可不是跟老師剛正面的時候,趕緊低頭認錯,出了辦公室就是海闊天空。
“唉,蘇景禎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你們都聽不進去了,可是老師最後還是有一句話要送給你,讀書,並不是只在乎成績,更在乎的是眼界,你不走出這個小鎮,你就永遠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大。”王老師苦口婆心的再三勸說,希望學生能回心轉意,繼續把學業進行下去。
“我知道的,在家裡,我爸爸也是這麼說的,蘇老師也這麼說過。”蘇景禎抬起頭,雙眼看著王老師的鼻樑,這是他讀書十幾年得到的經驗教訓,這個時候就要裝作誠懇重視的看著批評自己的老師,不然的話,下一步很可能就是叫家長。
“你回去好好想想,別讓家裡與老師失望!”王老師最後大聲的對著面前的學生警告著說,說完揮了揮手,示意學生可以退下了。
蘇景禎走出了老師們的辦公室,拐了個彎之後,老師們都看不見自己了,才長長了舒了一口氣。
從寒假結束後到返校的第一次測驗,這一個月裡面蘇景禎的思維一直都是渾渾噩噩的,換成誰發現自己一覺醒來時間倒退二十年也會像蘇景禎一樣。
高樓大廈沒有了,入目全是一層蓋瓦的小產權居民房,要麼就是六層的單位宿舍樓,當然這其中也有些先富起來的人建的二層半住宅樓,不過多數都是白瓷磚貼面,樣式普通得很,至少在蘇景禎的眼中是這樣的。
人手一臺的智慧手機不見了,大街上只有零星的bp機。
汽車少了,人們上下班都是腳踏車、摩托車。
最關鍵的是,今年是94年,在這一年,家裡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