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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模仿成人的行為來彰顯“自己已經長大了”的階段,但卻忘記了他周圍的少年們還在躁動的青春期。
果然,歐陽開始嘲笑他了。
簡墨突然有一種想摸摸他的頭,說一聲“乖,別二了”的衝動,但想想還是忍住了,側頭彬彬有禮地對他身邊站立的女郎道:“麻煩幫我拿選單來。”他可是肚子餓了。
女郎微笑離開,既未因為簡墨冷淡的態度著惱,也不為他朋友對同伴的調戲而生氣,不知道是訓練有素,還是見多不怪了。
酒吧裡不會有多少菜,但是一些糕點甜食,煎炸之類還是有的。
歐陽見簡墨完全把酒吧當成了飯館,鄙視地說了一句“牛嚼牡丹”,然後就嫌棄的離開,到別的地方去搜尋他喜歡的異性了。
一個小屁孩,裝什麼風流浪子,簡墨心想,然後繼續快樂地朵頤。
雖然小說裡的主角去酒吧酒樓之類的一般都會發生點什麼,比如英雄救美,比如結識隱士高人,比如痛打富二代之類。但是身為一個寫手,簡墨非常清楚,要是現實裡酒吧天天這麼鬧騰,誰還敢去哪裡找樂子,那是找不自在。之所以那麼寫,不過是為了情節需要。身為一名寫手的自己,顯然不會有這種待遇,更不會有這種期待。
然而,他忽略了一點,今天他不是一個人來的。同行的還有一個雖然智商很高,情商也不算低,可是荷爾蒙還處於青春期飛揚的歐陽。
就在簡墨正在感嘆酒吧的小食水平到底不如正規餐廳的時候,突然就聽見某處歐陽高聲大吼:“我叫你放開她,聽見沒有!!!”
簡墨聽出他聲音裡的憤怒,心道這是誰招惹歐大少爺了,一邊丟下放下餐具快奔過去。撥開圍觀的人群,一個幾乎半身裸露的女子,被歐陽跟另一個男人拉扯來去,臉上露出難堪驚慌的表情。
那男子一身得體商務黑色襯衣,最上面的幾顆釦子都開啟了,看上去放浪形骸,風流不羈,應該是個下班後來找樂子的高階白領。可惜眼中光芒太過猥瑣,直直盯著對著女子*的胸部不放。簡墨迅速給他貼上了“衣冠禽獸”的標籤。
“不過是個紙片兒而已,你還真把她當個玩意?”白領禽獸浪笑著,拉長了聲音曖昧猥瑣地說:“就算我今天把她怎麼——地了,又如何?這種東西除了給哥們找個樂子,難道還有別的用處?”
簡墨瞬間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目光變得幽深了些。他這才發現者女子就是酒吧的服務女郎,因為制服被剝了一半,他一時沒想到。
半裸的女郎聽見這句話,臉色在刺目的燈光下更加蒼白,眼中流露出又怒又恨的表情,然而她此刻連護住自己身體都做不到,只能悲傷而無力地流淚。
“混蛋,禽獸!”簡墨聽見人群中有人低聲咒罵,抬頭望去,同是穿著酒吧制服的女郎,只是她的肩膀被另一名男服務生緊緊環抱住:“莉莉,冷靜點。”
簡墨環顧了一下週圍,幾乎所有的服務生不管是怒目相視還是作壁上觀,眼中都流露出凜冽的冷意——難道這裡的服務生全都是紙人?
也難怪,皮相好又廉價的酒吧服務生,不用紙人多可惜。
不是所有造紙師都能夠寫造出擁有一技之長的紙人的,但是美貌這個東西,只要不是瞎子,是個人都能夠感覺出來,自然也是很容易寫造出來的。因此在普階紙人中,貌美卻沒有任何特長天賦的紙人幾乎佔了大部分。
而這部分沒有特別的謀生技能的紙人,多半成了有錢人的玩物。
難怪歐陽這樣生氣。
圍觀者眼中的冷漠嘲笑,期待好戲上演的涼薄麻木。簡墨再一次深刻的感覺到這個世界與原來的世界有著怎樣的不同。以前他生活在六街,那裡的紙人非常多,多到你走在街上每碰見兩個人,就可能有一個紙人,因此誰也不用嘲笑誰。
離開六街來到這裡後,他遇見了連蔚,進了學校。生活的環境只在家和學校兩點一線。連蔚一直以為他是原人,對他很好;學校作為教育者,倡導著理想版本的世界觀和價值觀,雖然空洞虛偽,但是至少維繫著孩子們明面上的和諧;透過天賦測試後,簡墨的日子更是過得順風順水,這讓他幾乎忘記了真實的社會是個怎樣的模樣。
好吧,理智一點分析,歐陽之所以這麼生氣,不過是物傷其類。即便在原來的世界,職場禽獸這種人也並不會把酒吧女郎當一回事。區別只在於,這個世界的人找到了自認為可以更加理直氣壯地侮辱他人的藉口。
只是——不管是這個世界還是那個世界,看不慣還是看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