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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為了減少資訊外洩的環節,羅蒙很少能拿到所接目標的資料和照片,通常只有一套接頭暗語。這次接的是一個英俊威猛的金髮男子,這讓羅蒙頗有些頭疼——這相貌也是太惹眼了些,走到哪裡都有人看幾眼,尤其是年輕女孩。這害得他不得不一直保持高度警惕,誰知道哪些關注的目光裡有沒有管理局的探子。
金髮俊男話語很少,對於自己的這種引人注目似乎有些木知木覺。直到在羅蒙忍不住勸說他易容一下,他才以一種不以為然地口吻回答:“你不覺得反其道而行之是一種障眼法嗎?”
如果通緝你的人不知道你長什麼樣那確實可以說是一種障眼法,羅蒙心裡呵呵一聲,如今您已經在名單上了還做什麼夢呢?對付這種自信心爆棚又不太合作或者搞不清楚自己現在處境的服務物件,羅蒙態度也有些冷淡:“據我所知,您的照片正在管理局的通緝榜上掛著。您這張臉別說人,就是火車站,飛機場,甚至高檔一點的百貨商場的臉譜辨識器都能輕易認得出來。當然,您是異級,或許被認出來也不覺得有人能對您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我只是一個小人物,只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看在我好歹服務一場的份上,您是否夠屈尊改變一下您的相貌?”
金髮男子大概沒想到這個一直表現殷勤溫和的男子毫無徵兆變了臉,不由得流露被冒犯了的慍色,但隨後不知道想到什麼,慍意換成嘲諷:“既然想安安穩穩過日子,你又為什麼要加入這個組織呢?安安分分做個普通司機豈不是跟更好?”
羅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您真的是紙人嗎?您覺得這世界上有那個地方容得一個普通的紙人過安穩日子嗎?還是您認為那種受了剝削和欺壓也不能吭聲也不反抗的生活,也稱得上安、穩?”
金髮男子冷笑著:“*都是無止境的。心裡想要的少一些,自然會過得更幸福。”
羅蒙覺得自己有些繃不住了:“那您呢?既然如此,您為什麼會被通緝呢?”
金髮男子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但那目光帶著明顯的輕蔑,彷彿在說:“我也是那些普通紙人配與之相提並論的?”
此後羅蒙除了必要的交代外再沒有和金髮男子說話。那金髮男子大抵更不屑於與他這種小人物說話,彷彿多交談一句就是施捨了般。
將人放在了白樺裡,羅蒙就離開了。
“黑爺,人已經送到。”羅蒙掛上藍芽,彙報任務完成情況。
“路上還平安吧?”上級問。
“恩。”
“怎麼聽你這語氣感覺不是很愉快?那人得罪你了?”熟悉羅蒙的上級半玩笑半認真的說。
“談不上得罪我。只是從他表現出來的看,那已經不僅僅是高階紙人的優越感了,這樣的人,”羅蒙頓了頓,“組織也要爭取?”
那邊沉默了幾秒,回答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也不喜歡,只是答案你我心裡都清楚。”
羅蒙一打方向盤,小車漂移過彎。輪胎與地面激烈的摩擦,發出憤怒的抗議。
事實有時候就是這麼殘酷。原人歧視紙人雖然比比皆是,但是會受到輿論的譴責。但在原人內部,歧視卻也並不少。特級以上的高階紙人對於普級紙人,就如同貴族對平民,高官對百姓,心理上有著一種生而高貴的優越感,而這種現象在異級紙人身上則體現的更加明顯,部分異級甚至對特級紙人都顯得不屑一顧。
而這種優越感得到放縱和助漲後,慢慢就會演變成為一種漠視和麻木,使得高階紙人在面對普級紙人遭遇不幸的時候,顯得十分淡漠。他們中間的部分人甚至會認為普級紙人是天生的殘次品,低劣種群,和自己根本不是一個等級。普級紙人就應該生活在貧困和壓榨之中——這一點和原人中的某種主流思想可以說是不謀而合。
“獨遊”當然不會對這種種族內部的歧視公開宣傳,畢竟這樣不利於內部團結。但是他們也並不排斥拉攏和接受有這種思想傾向的異級。很簡單,在任何任務和行動中,一個能力卓著的異級能夠抵得上一百個特級甚至一千個普級,在充滿著各種衝突和流血的紙人的獨立運動中,異級的作用是誰都無可否認的。因此,只要這個異級肯為“獨遊”所用,“獨遊”高層一般會對這種人的態度持一種放任或者說是模糊的預設——當然,心照不宣的前提是這個異級不會太過高調的去宣傳自己的這種等級,“獨遊”也不得不撕破臉皮來維護自己堅持的正義。
“好吧。”羅蒙不是看不清大局的人,只是遇到這種讓人生氣卻又不的不憋著的意識,難免想發洩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