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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上一年半載。
更糟糕的是,歐盟調查局是獨立存在。它對全體貴族負責,保證這個階層的整體利益不受侵害。但它卻並不畏懼某個貴族或者某個貴族家族,一旦有證據證明他或者他們正在侵害貴族整體利益,那麼歐盟調查局也毫不留情地出手,將這些階級的叛徒繩之於法,給予最嚴厲的處罰。
最典型的案例,就是幾十年前的歐文家族,那曾經是與摩根、里根等家族齊名的七大貴族世家之一。全族上下數百人,擁有十個以上大貴族,中小貴族超過百人,就那麼幾天時間,說完就全完了。
也就是說目前為止,單個貴族家家族,哪怕是大貴族世家,也沒有辦法與整個歐盟調查局相抗衡。
這是一個畸形的老怪物。
“……你也很清楚,即便是我的家族,對上這個老怪物,也只能退讓三分,這還是在佔理的情況下。”少年一隻手肘放在沙發背上,望著幾乎是九十度鞠躬在他面前的中年人,臉上的表情淡得幾乎看不出來,“不是我不想幫忙,也不是我幫不上忙。而是我的牌太少太少,不能用在這裡。”
中年人身體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他自己也很清楚這次求援是沒有希望的,來到這裡只是挪不過自己的心,想要做最後一次努力,好叫自己死心。這種行為與其說是求助,不如說是一種發洩。
“我明白,是我太沖動了。”中年人慢慢直起自己的腰,不知道是彎得過久讓他的腰有些不堪負荷,還是內心的沉重讓他不堪負荷,過程看上去十分痛苦和壓抑,讓人不忍直視,“我來這裡的事情沒有告訴巴羅,他不會對您抱有怨懟的。我會好好處理這件事情和……事情的後續。”
少年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放下了手肘,雙手放在雙腿上,端正肅穆如同中世紀的貴族畫像。
“我們都很清楚自己選擇的道路很難走,但還是選擇了這條道路。可真正踏上它的時候,卻發現它比我們最初想象的更加艱難。”少年的聲音幾乎不帶任何情緒,“可那又怎麼樣呢?我們天生就是這樣的人:不喜歡的事情就想去制止它,不喜歡的生活就想要去停止它。再大的挫折,再大的痛苦,無論再十次,百次,千次,萬次……不喜歡的始終不喜歡,不會因為經歷了挫折和痛苦就變得喜歡。”
“既然如此,只用跟著自己心意走,無懼無悔,百折不撓,死而無憾。”
布萊克的新稿子寄出去大約十天,《風色》編輯部給了回覆,表示對稿件很欣賞,希望他對某些環節再做些簡單的修改,就可以發表了。
這在他的預期底線之上了,所以心情還算不錯,很虛心地將對方的建議考慮的一遍,然後將覺得有道理的修改了,有異議的部分與對方再做解釋。《風色》編輯部與他對接的編輯倒是很有耐心,與他反覆討論幾次,最終定稿。
新稿件在下期刊出,這速度算是很快了,但也能看出對方對他文章的重視。因為布萊克沒有用本名,所以對方將他視作新作者給了稿費,不偏不倚,卡在中檔。他還是比較滿意的。
這樣一篇文的稿費,抵得上他在中餐館三個月的工資加免費食宿。
比起在泛亞連稿件都無地可投的慘況,算是非常不錯了,布萊克心滿意足地想,以前他是怎麼能夠容忍這種生活啊?
有書看,能碼字,有錢拿,布萊克最近的生活過得真的是十分愜意,連老闆看見他都笑問是不是中了彩票。唯有一件事情令人不太高興,那就是在中餐館附近持續晃來晃去的幾朵小小的星雲和魂晶。
對於這些小星雲和魂晶屬於歐盟調查局的可能,布萊克開始雖然有些驚訝和不信,但聯絡調查局的做事風格和考慮問題的思路,他又覺得確實有這個可能。
認識阿曼達確實是一個十分巧合,但是又十分理所當然的過程:他喜歡看書,會去圖書館,認識圖書登記員,這本來就是不可能迴避的局面。加之在歐盟幾乎沒有什麼朋友,將書友當成朋友是更順理成章的結果。可是按照這個思路,因為愛書而成為阿曼達朋友的人實在是不少,絕對不止自己一人。要說唯一不同的是,他不幸地成為了那個親眼看見阿曼達被捕的人。
但決定這一點的並不是他自己吧。
布萊克不知道的是,不僅僅只有他與阿曼達的熟識這一條線,歐盟調查局的調查員正如同嗅到滴到地上蜂蜜的螞蟻,正順著另一條線摸到他的跟前,一步一步加重了他在這個畸形的老怪物眼裡的份量。
值得慶幸的是,因為大衛沒有時間提,他到現在依舊沒有將那個狙擊自己的人跟歐盟調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