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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我甘心埋骨巫山。但直到今日,我人生裡那麼多的第一,他仍然是。
34
“外面下雪了,想去看看麼?”
“巫山一年裡有半年都在下雪。”
“就算如此,每一場雪也應該被人所珍愛所感謝。”
“為何?”
“不能因為平常就忽略,不能因為習慣就熟視無睹。能夠活著,能夠感受冷和暖,能夠看到風和雪,本身就是神靈的恩賜。”
我望向這個男人:“你為何還留在巫山不走?”
“我一直都在巫山。”
“都在?”
“對,已經三年了。”
“做什麼?”
“保護你。”
“我的血?”我的眼裡一定盛滿譏諷。
“滄海,不要這樣看自己。”蒼天從窗前離開,坐在我榻旁的椅上,“你是為了整個巫族,為了天女犧牲掉健康的人,你是上蒼派給巫族的最聖潔無私的神之使者,你值得我們的保護和尊敬。”
“那只是你的以為。”
“不,整個巫族都是這樣認為,整個巫族都感謝你。”
“包括你們的天女?”我承認,對那個靠我的血生存卻受盡萬般尊寵的女人,我從來沒有善感。
“……她也是你的天女,更是你的姐姐。”
“是麼?”我不是反駁,只是持疑。“如果她真是我的姐姐,為何有香蘭草不用,偏偏長年食用她親生妹妹的血?”
“滄海,她不僅是你的姐姐,還是巫族的天女,她的健康與否關係著整個巫族的存亡,蘭草的奇苦會折損她的元氣,進而影響整個巫族的運數。她不能冒這樣的險。但是,她是關心你的,每一回喝下你的血,她都會說,體內有了你的力量,你們姐妹兩個人永遠相依相存。”
“……真的?”
“不要懷疑自己的力量,滄海。開啟懷抱去感恩這個世界。”
他的話,是我從來沒有想及的領域。我默然。
“要不要到外面去欣賞那些如你一般純潔無瑕的雪?”
“……也好。”
他把我抱了起來,雖只有短短一瞬便把我放進了床邊的推車裡,但那雙有力的臂膀,那陌生堅實的氣息,仍讓我平寂的心湖起了跳躍。
而他堅毅的面容一如平常,給我裹上厚氅,推移到了雪花飛舞的室外。
“噫,它們怎不落我頭上……”我抬頭,方知他在我頭頂撐起了一把傘。
“先在傘下看罷,等到你足夠強壯的時候,再與它們一起玩樂。”
他硬朗卻溫和的聲消去了我的執拗,只將手伸出傘外,讓雪瓣落上掌心,感覺冰冷的它們彷彿有了溫度。
“你笑了?”
“嗯?”我再仰臉,卻和他浮著笑意浮著熱力的深眸對上,不明所以的,頰上升起了微微的熱。
“你的笑,很美。”
笑?很美?我?
他蹲下高大的身子,與我平視的雙眼亮如火炬:“你應該多笑的,滄海。”
你應該多笑的,滄海。
那個男人,蹲下身來,以明亮的眼神凝視著我,告訴我要多笑,因為我的笑容很美。
很美,我望著鏡子裡的自己,望著這張自己看了十幾年的臉:“婆婆。”
“怎麼了?”馮婆婆正坐在我身後,持木梳輕柔地梳理我長至腰間的頭髮。
“滄海長得是什麼樣子?”
“傻孩子。”馮婆婆將臉偎上了我頰,鏡內立時有了我們兩人。“你看看,我的滄海有多美。你的眉毛把巫山最黑的黛石比下,你的眼睛裡裝著最澄黑的巫湖之水,你的頰,由巫山頂的白雪砌成,你的唇,更是開在巫山最高處的火蓮花汁液染就……”
“婆婆見過天女麼?”
婆婆一愣,眉毛皺了皺,眼睛閃了閃:“見過一面的,那次我下山,趕上了為族人祈福的法會,天女就坐在聖壇上。只是,你談起天女做什麼?”
“和她比,滄海還會美麼?”
“和任何人比,我的滄海都是最美的。”
我噘了嘴:“婆婆是疼滄海,才會這樣說。”
婆婆笑,摟了我:“滄海,如果有機會讓你見到外面的世界,看見外面的人,你就會知道自己有多美。但你的話還是對的,每一個人在疼愛她的人眼裡,永遠是最美,明白麼?”
彼時,我並不知道婆婆是在告誡。
她應該是從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