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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葉九秋在屍煞老祖出去後,整個人都入墜冰窖,僵硬的躺在棺中,渾身顫抖不已。
他告訴自己,什麼匯聚家族血脈的話都是屍煞老祖編排出來動搖他心神的,是假的,自己若是信了,便是著了那人的道,心神失守的自己必然挺不過屍煞老祖的奪舍。
然而他如今已有了辨別能力。他的理智告訴他,屍煞老祖確是要動搖他的心神,但是他所說的事卻也不是虛假的。
屍煞老祖是真的派人去了葉府,是真的為了血脈之力……殺了他所有的親族。
想及此,他面色慘白,心頭驟然生起莫大的痛苦與悲哀,像是胸膛忽然破開了一個大洞,空蕩蕩的颳著寒風,凍得他五臟六腑都狠狠抽疼起來。
他眼神空洞的望著虛空中某處,眼角有淚水滾落下來,沒入鬢角。
早知如此,他為何要修煉到築基?
他修煉到築基是為了自保,可如今,不僅保不了自己,還連累了大家。
早知如此,他便在入了宗當時就死去多好?
若沒有了他,屍煞老祖便自個兒尋他的道侶,禍害他未來子女去了,又怎麼會打葉府的主意?
就是因為葉府有了他!就是因為他有修煉資質!就是因為他修到了築基!所以才有今日的一切。
選擇堅持活下去錯了嗎?選擇刻苦修煉變得強大錯了嗎?他到底是在哪一步選擇錯了做錯了!
他以為他在九幽的幫助下改變了,或許真的有朝一日能回到大燕國,回到葉府去。然而如今才發現,不論他怎樣改變,他在陰屍宗的結局卻是早已註定好的。
不是他選擇錯了,而是他的選擇在註定的結果面前,毫無半點意義。
終究還是太弱了,太弱了,弱小得沒有選擇命運的權利。
冰涼的淚水無知無覺的淌出,他靜靜的躺在棺內,好似一具死去的屍體。
“要放棄了嗎?”棺材旁邊響起一個平靜沙啞的聲音,“可是你被禁錮,連自爆元神自爆修為都做不到。”
聽見這個聲音,葉九秋空曠無比的眼睛終於轉了轉,在倒映出那個低頭看他的男子的模樣時,漸漸的恢復了神采。
“九幽……”他喃喃出聲,一瞬以為是自己的幻覺。而這一聲喊出,便好像有了依靠,淚水滂沱湧出,他啞著嗓子,痛苦無比的嘶吼,彷彿末路的小獸,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會用“啊啊啊”的嘶吼嗚咽來表達心中無盡的自責絕望與悲傷。
葉九幽只是安靜的注視著他,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孔因為悲傷痛苦而扭曲起來,看那張臉被懊悔自責的淚水溼透,他看著,目光有些恍惚,彷彿過去與現在的兩個世界在某一瞬間重合了,但他的眼神很快又清明起來,無比的沉著堅定。
他靜靜的看著葉九秋壓抑無比的低吼嗚咽,耐心等待著葉九秋收拾好自身的情緒,似乎絲毫不擔心屍煞老祖會忽然進來。
葉九秋崩潰的情緒只持續了短短几個呼吸,他還記得這裡是哪裡。
“九幽,你快點離開。”他眼睛通紅,眼底混雜著痛苦與瘋狂,漂亮的眼角卻努力的彎起來,朝著葉九幽笑,“你是不是想回來救我的?你對我真好,你那麼聰明,明明該知道我們加起來都打不過他,你卻還要回來。你這樣我很開心,但我還是不想看你跟我一樣折在這兒。”
葉九幽輕聲問:“我走了,你怎麼辦?”
“我……”葉九秋想說他會在元神交戰時跟屍煞老祖拼了,可是他拼得過嗎?
“我是你的命屍,若他奪舍了你,成為我的主人,又該如何?”葉九幽緩緩道,“不若由我此刻殺了你,他的如意算盤便只能落空。”
弒主的命屍不能活,這句話還是你教的我!葉九秋想朝葉九幽吼出這句話,但卻想到葉九幽怎麼可能忘記這個?
他心中一顫,定了定神,才道:“九幽你與其他屍傀不同。你看,就算你是我的命屍,我也不能操控你的。你只要跑得遠了,屍煞老祖絕對難為不了你。”他聲音像是被淚水浸泡過後一樣柔軟,“九幽跟我不一樣,一定會變得十分厲害。到時候就回來幫我報仇吧。”
他在現實前是如此無力,只願在最後憑藉一腔怨恨與瘋狂去拖著屍煞老祖同歸於盡。
他很感激葉九幽能回來。若是沒見到葉九幽,那他怕是就如了屍煞老祖的意,心神失守。但見了葉九幽,他發洩過了,那些絕望痛苦便不再充斥滿整個腦海,而是一點點的沉澱在心頭,靜靜潛伏,等待著最後時刻的洶湧爆發。
“快點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