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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兩宗的人沒人看好他,只有他自己從未氣餒過,堅持做封玉書的對手,從煉氣期鬥到築基期,竟還真與封玉書鬥得不相上下。”
“之後呢?”葉九秋有種揹著師父做壞事的心虛感,但又異常興奮。大概是自家師父平素太無懈可擊,所以哪怕是與之有關的任何話題,都能引起他的興趣來。
“之後?”葉九幽眯了眯眼,“在鬥到結丹期之前,狄朔死了。封玉書叛宗,狄朔成了他的屍傀。”
他寥寥數句話,如同一盆冰水給葉九秋當頭澆下。
葉九秋張了張嘴,再也找不回之前的激動心情。他怎麼就忘了,葉九幽話中的當事人之一早就死了?
他心情一下子低落下去,別過臉,也不忍再看山頂邊緣的那兩人。不知是不是因為聽了葉九幽的話,他現在再看師父與狄朔兩人,就覺得莫名的傷感,連流瀉在他們髮梢衣袂上的月光,都冷清異常。
“他是怎麼死的?”
“青羅宗設計,以封玉書引他入局。”
葉九秋心中一顫,腦中霎時勾勒出事件前後:師父與狄師叔身處不同立場,卻在戰鬥中惺惺相惜,互相引為知己好友。然而某一天,毫不知情的師父被他的宗門當做誘餌,引來了狄師叔。狄師叔身死,師父內疚自責,無比痛苦,最後決絕叛宗而去,加入陰屍宗,煉製好友為屍傀,以待屍傀“復活”那日,再把酒言歡。
“你為何要給我說這些?”他低聲埋怨。要是不知道多好?知道了,心情便忍不住酸楚起來。
“你要助他。”葉九幽道,“三世棺下是黃泉倒影,卻也能引出少許黃泉之力。黃泉是眾生靈魂輪迴歸處,用其沖刷屍傀身體,可讓肉身對靈魂的禁錮不穩。”
葉九秋仔細想了想,屍傀在前期之所以沒有神智,就是因為肉身禁錮了靈魂。而屍傀的境界高上去後,到五行屍的地步,這禁錮會自然鬆動,屍傀就有了神智。待到屍傀渡劫之前,神智應與常人無異。
只是屍傀渡劫,據說是由死轉生,真正獲得第二次生命的過程,但不經輪迴重活一世太過逆天,違背了天地規則,所以據典籍中記載,古今從未有過成功先例。
渡劫失敗的屍傀,唯有身死魂消這一個下場。
而葉九幽提出的辦法,可以讓狄朔更早的覺醒神智,不必真的等到成為五行屍的那天。而提早鬆動了靈魂禁錮,對日後渡劫也會有所益助。
葉九秋想明白了這一層,當即問道:“我該怎樣做?”
“你只需接觸到青銅棺即可。”葉九幽道,“剩下的我會處理。”
“我……努力。”葉九秋本想一口爽快應下,不過話在口中打了個轉兒,他就沒底氣的低下了聲音。接觸青銅棺?他該怎麼做才不會被師父拎著領口丟出去?
這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啊九幽o_q
答應了便要去做,且他是真心想幫助狄師叔。葉九秋抱住膝蓋,將下巴抵在膝蓋上,開始冥思苦想起來。
葉九幽看他這樣子,挑了挑眉,想還是不要告訴他真話好了。
他其實是想讓葉九秋將他的話轉述給封玉書就好,之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往青銅棺中輸送黃泉之力。既然道典都可以拿給封玉書看,三世棺又有什麼好隱瞞的?
不過葉九秋腦子短路了沒想到這一層,竟聽信了他隨隨便便的提議——
那就旁觀他絞盡腦汁上下忙活的愚蠢樣子直到他醒悟過來為止吧。
葉九幽的眼裡閃過淡淡的笑意。
夜晚在葉九秋的反覆思考上下求索中過去,天空的墨色漸漸淡去,露出灰濛濛的魚肚白,很快的,天際就出現了一抹炫金色,在地平線上拉伸蔓延。葉九秋被一縷照進眼中的陽光驚醒時,山頂邊緣的封玉書與狄朔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只有葉九幽還坐在他身旁。
他站起身,才發現他與葉九幽的衣襬都被晨露沾溼了。
竟在一起呆了整整一個晚上!
葉九秋懊惱的回想了一下,只記得開始說的一番話,後來他就自個兒琢磨“論如何自然大方不留痕跡的靠近青銅棺材的方法”去了。
等他反省完自己,才發現葉九幽人已經不在身邊了。
他趕緊跳下塔樓去找,卻在找到葉九幽時,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與自己的師父相處融洽,坐在池邊探討修煉之事,彼此話不多,但氛圍卻是極好。
他這才想起,師父出關要早得多,自然會遇上在外面遊蕩的九幽。
可是為什麼九幽昨晚不說他已經見過了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