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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送到營地去的東西,總不能指名道姓只讓夫君一個人吃,於是席雲芝便就只得多做一些糕點,讓營裡的兄弟全都能分到一些。這日她做了幾道私房菜,讓趙逸回來取,劉媽和如意如月也都幫著做了好些點心,讓趙逸搬上了馬車,目送他離開之後,席雲芝便就拎著一隻食盒出門了,說是自己帶到店裡去吃。但席雲芝出了院門卻是往北走的,只見她拎著一隻食盒,走街串巷,最後在一間小巷子的酒肆外停下了腳步。這是一條極其骯髒的小巷,坑坑窪窪的青磚地上滿是黑色的油漬,到處散發出一種陳腐的氣象。席雲芝看著的那間酒肆並不比其他店好多少,旗幡破舊不堪,隨著風擺就像那叫花子的衣服,內裡擺著幾隻大酒罈,酒罈外頭滿是落灰,可以想象這裡盛夏時蚊蠅飛繞的景象,巷子裡鑽入一陣寒風,席雲芝裹了裹領口的絨布,深吸一口氣,走入了酒肆。裡頭的光線暗的很,但席雲芝還是看見了角落裡趴著的那個人,那人像是醉了,醉的不輕,頭髮花白,衣衫凌亂,骨瘦如柴,如今時節已進臘月,他卻仍舊穿著單薄的衫子,冷的他睡夢中都縮緊了身子,席雲芝走過去看了他好久,他都沒有醒來。酒肆的掌櫃從後頭出來,突然看見一個衣著華麗的女人,先是一驚,後來見她的目光一直盯著那個醉漢,不禁開口說道:&ldo;姑娘你找賴子有事兒啊,他昨兒喝了兩斤燒刀子,怕是沒這麼快醒的。&rdo;席雲芝聽到掌櫃說話,這才收回了目光,飛快眨了兩下,這才回身對掌櫃笑問道:&ldo;他總是在你這喝酒嗎?&rdo;掌櫃的一邊擦著油膩膩的手,一邊對她回答道:&ldo;是啊。只有我這還肯賒賬給他,他不來我這,能去哪兒呢。&rdo;席雲芝覺得喉頭有些痠痛,勉強扯了扯嘴角,又問:&ldo;他沒工作嗎?為何老是賒賬?&rdo;&ldo;工作,有啊。他在後頭那個澡堂給人擦背,每月最多也就十多錢,哪兒夠他喝的。我也是見他孤家寡人,糟老頭子一個,可憐他,才沒跟他計較。&rdo;&ldo;……&rdo;席雲芝聽後,沒有說話,而是從懷中掏出一錠五十兩的銀錠子放到酒肆的一張桌子上,又將食盒放在銀子旁邊,對掌櫃的說道:&ldo;我是他女兒,這些銀子給你,這盒飯菜點心,給他,麻煩掌櫃的在他酒醒之後告訴他,她女兒現在住在城外半里處一戶姓步的人家。&rdo;掌櫃的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銀兩,當即也忘了回席雲芝的話,只是呆呆的看著銀子和她離去的背影發呆。臘月裡的風夾雜著冷,絲絲細雨飄灑而下,街上沒什麼人。席雲芝坐在南北商鋪的櫃檯後頭烘手,心中的思慮更甚。自從那日去酒肆留下一隻食盒之後,已經十多日了,原本以為至多五六日,他就會來找她,可是,他卻沒有來。席雲芝那之後又去了一趟酒肆,卻聽那掌櫃說,他那日醒來便將食盒抱走,然後,就沒有再出現過。被暖烘烘的爐子燻的昏昏欲睡,席雲芝見店裡現在也沒什麼客人,就跟代掌櫃說了一聲,自己便提前回家了。因為外頭下雨,代掌櫃找了一頂轎子送她回家,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風寒,席雲芝只覺得她想睡的不得了,眼睛都快睜不動了。頭剛一放到枕頭上,便沉沉睡了過去。睡夢裡,她回到了小時候,爹孃都還那麼年輕,云然還那麼小,那麼可愛,一切都是那麼美好,睡夢中,席雲芝的嘴角依然上翹。她這一覺睡醒,已經是華燈初上酉時,想著不知夫君回來沒有,她還要去給他做些飯菜,掀了被子便要起床,卻聽見靜謐的房間內想起一道男聲:&ldo;醒了?&rdo;席雲芝轉頭望去,只見步覃正坐在屏風前的一張太師椅上看書,見她醒來,便就放下了書,往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