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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歲旦》其一:“力不勝於膽,逢人空淚垂。一心中國夢,萬古下泉詩。日近望猶見,天高問豈知。朝朝向南拜,願睹漢旌旗。”
其二:“有懷長不釋;一語一辛酸。此地暫胡馬;終身只宋民。讀書成底事;報國是何人?恥見干戈裡;荒城梅又春!”
鄭思肖《心史》的出爐頗富傳奇色彩。明朝末年,吳中久旱。崇禎十一年冬,蘇州承天寺狼山中房浚疏古井,僧人達始忽挖得一物,沖洗乾淨發現是一個鐵函(即鐵箱),開啟後發現裡面又有一個錫匣,匣內封有蠟漆,最裡面有個紙包。是摺疊成卷的《心史》稿本,內鹹淳集、大義集、中興集各一卷,共有詩250首,另有文30篇,前後自序5篇。全書深寄亡國之痛,對宋亡經過及蒙古征服後的時事言之甚詳。這就是鄭思肖《心史》發現的經過。
此書在清朝即遭遇詆譭的命運,先是有人稱《心史》為“偽書”,但當即遭人反駁。當清朝大力鉗制思想和言論自由,大搞奴民愚民把戲、興起文字獄的血雨腥風之時,御用“三通”、“四庫”館臣正式判其為偽書,並編湊“理由”,同時官方又以“軍機處”的名義“奉上諭”將其列入“應毀”書目。
“不信奴民終愚黯,人間應有未燒書。”經過清朝的文化過濾和資訊遮蔽,我們還是能讀到自由思想者的靈魂和泣血的悲歌。
與鄭思肖自由思想相呼應的是,宋國遺民們透過詩歌吟唱的結社。
想象在1287年春天,兵火戰亂的餘痛還回蕩在人們心中。在浙江浦陽,吳渭(清翁)組織的月泉吟社,延請鄉遺老方鳳、謝翱、吳思等人評審詩歌比賽的作品。當時出的題目是《春日田園雜興》,體裁是五七言律詩。共收得2 735卷。最後羅公福(連文鳳的化名)詩獲得第一名:“老我無心出市朝,東風林壑自逍遙。一犁好雨秧初種,幾道寒泉藥旋澆。放犢曉登雲外壟,聽鶯時立柳邊橋。池塘見說生新草,已許吟魂入夢招。”
無心出市朝,就是堅決不與征服者合作。在亡國的創痛中,人們理性而剋制地表達了自己的獨立追求。若干年後,連明朝計程車人都羨慕當時的結社:“噫!安得清翁復作,餘亦欲入社廁諸公之末,幸矣夫。”
1653年,吳中慎交、同聲兩社在蘇州召集的虎丘大會,彌合兩社分歧。這次大會聲勢很盛,東南各郡到會計程車人有近千人之多,慎交、同聲兩社共同推戴吳梅村為盟主,調和雙方衝突。當時的情形可謂盛況空前,“以大船廿餘,橫亙中流,每舟置數十席,中列優倡,明燭如繁星,伶人數部,聲歌競發,達旦而止”、“山塘畫舫鱗集,冠蓋如雲,亦一時盛舉”。
然而征服者和奴隸主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早就看出了這種結社自由的危險。幕後的收買工作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當年秋天,社團領袖吳梅村無恥叛變,被清廷授予祭酒(相當於大學校長)之官職,當他被召時,三吳士大夫皆集虎丘會餞之。酒半,忽有少年投一函,啟之,乃絕句一首,詩云:“千人石上坐千人,一半清朝一半明。借問婁東吳學士,兩朝天子一朝臣。”舉座默然。
清廷確實手段狠辣,一方面懷柔安撫做戲,包括康熙、乾隆在明太祖陵前叩頭的把戲;一方面出重拳鐵索追奪言論自由、寫作自由、出版自由的命,創下了空前的文字獄歷史,以無邊的恐怖鞏固其專制奴役的權力。
若干年後,孫中山在評價清朝政權時也說:“在滿清二百六十年的統治之下,我們遭受到無數的虐待,舉其主要者如下:……(六)它們壓制言論自由。(七)它們禁止結社自由。……”
“一心中國夢,萬古下泉詩”(2)
東方拜占庭——大宋已永久淪陷。1285年(一說為1284年,《中國歷史大事年表》一書稱1278年),幾個乞丐模樣的人來到會稽山中;悄悄地拾取了一堆骨骸。那一年;蒙古汗國總統江南釋教的楊璉真珈(江南釋教頭目)為了盜取宋皇陵中的寶藏,把在會稽的徽、欽二帝以下的宋朝歷代帝王后妃的陵墓全部發掘,把剩骨殘骸拋棄在草莽中,慘狀目不忍睹。訊息傳出;人們悲憤交加;但暴政之下;無人敢去收拾。林景熙當時正在會稽,出於民族義憤,與唐珏等義士扮作乞丐(一說扮作採藥人),冒著生命危險,上山拾取骨骸。林景熙收得殘骨兩函,埋葬於蘭亭山中,並移植冬青樹作為標誌,寫下了《冬青花》詩:“移來此種非人間,曾識萬年觴底月。蜀魂飛繞百鳥臣,夜半一宗山竹裂。”又作《夢中詩》四首,悽愴地記錄了埋骨的經過,書寫下自己的悲憤,並堅信讀到這些詩的人,會知道民族正氣依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