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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義,臉上的每一道小皺紋都物有所值。
我在愛上小說裡的“自己”,因為在小說裡我比現實生活中更聰明更能看穿世間萬物、愛慾情仇、斗轉星移的內涵。而一些夢想的種子也悄悄地埋進了字裡行間,只等陽光一照耀即能發芽,鍊金術般的工作意味著去蕪存精,將消極、空洞的現實冶煉成有本質的有意義的藝術,這樣的藝術還可以冶煉成一件超級商品,出售給所有願意在上海花園裡尋歡作樂,在世紀末的逆光裡醉生夢死的臉蛋漂亮、身體開放、思想前衛的年輕一代。是他們,這些無形地藏匿在城市各角落的新人類,將對我的小說喝彩或扔臭雞蛋,他們無拘無束,無法無天,是所有年輕而想標新立異的小說家理想的盟友。
我以前的小說編輯鄧給我打來電話,她是位40出頭的中年女士,丈夫在日本留學,獨自帶著一個讀初中的女兒生活。她身上集中了上海中年女性的特點,神經質的白皙,總在頭上盤髮髻,穿船形皮鞋和棉纖混合的筒裙,愛打聽各種訊息,愛在一年四季吃冰淇淋。
我在她幫助下出的第一本小說集《蝴蝶的尖叫》所遭受到的際遇是奇特的,人們都在竊竊議論那本怪誕大膽的書,關於我是一個有暴力傾向的雙性戀的傳聞不脛而走,發生過大學生在書店把我的書順手牽羊的事件,也有男士透過編輯的手轉寄給我色情照片和信,他們希望知道小說中的主人公與我本人之間有什麼樣的聯絡,希望可以約一個時間在衡山路上的西貢餐廳裝扮成我筆下的風流人物與我共迸晚餐,或者開著一輛白色“時代超人”與我兜風,車至楊浦大橋時我們可以在車內做愛,總之一切發生得像一宗醜聞,沸沸揚揚令人始料不及。但言歸正傳,在整個過程中我沒有賺到多少錢,第一版的幾千冊書售完後就不見第二版出來,問鄧,她說出版社近期運作有點問題,等過一段時間再說吧。一直等到現在。
當時我的男友葉千則說,你寫的東西少兒不宜,太過了,所以那書就玩完了。這書玩完後我與他的短暫交往也告終了。
他是個吊兒郎當的不良青年,任某一大型廣告公司文案製作,我在採訪他們公司的英國老闆時與他認識,他看上去聰明、尖刻、不太有熱情,但不知是什麼東西使他決定在一面之交後追我,那時我還處在矮個子前男友帶來的恐男症中,我寧可在一堆女人裡面尋找友誼。
但他十分有耐心地與我周旋著,在聽我說完前一段失敗的感情經歷後,他站起身來,說“你瞧我挺高,心眼不壞,想法也很簡單,我只是想深入認識一下你,僅此而已。”
當天晚上,他就成功地對我做了一次深入而全面的認識,從乳房到腳趾,從喘息到尖叫,從一滴小水珠到整個慾望的大海。
他的身體頎長優美,他的蛋蛋溫暖乾淨,含在嘴裡的時候可以領略到性愛賦予對方的無條件信任感,他的陰莖旋轉抽升的感覺像帶著小鳥的翅膀,他以一種簡單明瞭的性愛方式治療了我的灰色記憶,恢復了我對待性的正常態度,甚至他仔細耐心地教我如何分別陰蒂性高潮與陰道性高潮(曾經有一本書告誡說前者是壞的,神經質的,後者是好的,成熟的),有好幾次他總是讓我同時獲得這兩種高潮。
最後他讓我相信,我是個比許多女人都幸福的女人。因為據資料統計,約百分之七十的中國女人在性上存在著這樣那樣的問題,百分之十的女人一輩子一次高潮也沒有。這是一個讓人驚訝不已的數字,也是推動每個時代的婦女解放運動蓬勃發展、持久不衰的內在動力之一。老弗洛伊德在100年前就說,力必多無處發洩時,它就會轉變為各種社會政治行為、戰爭、陰謀、運動等等。
與葉千相處的幾個月里正逢我的小說出版,我的精神處於浮躁、興奮難捺的狀態,葉千和他帶來的性,正是針對這種狀態應運而生的。儘管這樣的性經歷難以避免地帶著某種失落某種空洞,女人的天性中總不自覺地把性與精神之愛聯絡得更緊一點。隨著小說集《蝴蝶的尖叫》以第一版告終,我的口袋裡又聽不到幾個銅板作響(我原先希望這本書會帶給我一筆錢財),我們也風平浪靜地分了手,不吵不鬧,不傷感也不亢迸,總之非常科學非常無害地分手。
天天是與我以前有過的男人都不同的型別,他是一個泡在福爾馬林藥水裡的胎兒,他的復活依賴於一種毫無雜質的愛情,他的最終死亡也與愛情脫不了干係,他不能給我完整的性愛,我也做不到守身如玉。一切都是不可捉摸的,我的愛可能更多地來自於自身被需要的程度,他需要我多少,我的愛應該有多少。天天如氧氣如水般需要著我的存在,我們的愛情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