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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潭的雙眸迷離地望著夜空,數顆微耀的星光,悽迷的照耀著。
一顆流星悄然滑過天際,留下一道讓人難以企及的炫目的光芒……
白影露出痛苦的神情,不受控制歇斯底里地大叫了出來,似乎觸動了他某處不為人知的痛楚。那雙隱藏著幽深的心事的眼眸瞬間泛起了氤氳水氣,不能剋制的垂下淚來。
心,痛得無法形容;淚,已無法抑制,每一滴都如珍珠般晶瑩剔透,一滴滴無聲跌落。刻骨銘心的傷痛,不欲求生的悲傷隨著淚水,灑滿了空氣。
他微掀薄唇,緩慢蠕動,朝著遠方低喃著誰也聽不到的話語,溫情的目光中透出一種痛徹心扉的悲涼。
淺吟呢喃間,一股炙熱中帶有陰寒的詭秘真氣突然不受控制地直竄他的經脈,雙掌乍現出奇異的光芒。他微抬雙手,澄澈的目光凝聚在雙掌之上,掌中紅、黑雙芒交替閃爍著。
他臉上的表情有點扭曲,隨著氣管逐漸的窒息,全身都散發出危險的陰冷肅殺氣息,像變了個人似的,墨黑的瞳仁中耀射出的是片猜不透底的詭異平靜,宛如所有景物在他眼中都俱已成空、所有情感在他心中都消失殆盡,只剩那掌中的光芒是眼裡唯一。
他猛然騰空而起,只一閃,便了無痕跡地消散在了那片深邃的夜色中。
留在幽幽山谷間來回徘徊、含混不清的餘音,也隨著白影的離去,淡淡的飄散了在風中,消逝,蕩然無存。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永遠……永遠……”
紅莊蕭瑟冷清,沉寂如死。
整個宅院竟然空蕩蕩的,彷彿一夜之間,莊內的奴僕婢女全都消失得一乾二淨,顯得煞是奇怪詭譎。以超乎尋常的平靜姿態,傳達出一種模糊而不安的訊號。四下裡更是瀰漫著潮溼的水氣、淡淡的塵腥和死亡的氣味。
黑暗之中,只有一處燈火閃亮。緊閉的木門裡,衝出一股濃烈的酒味,房中一張紅木圓桌,桌案上的空酒壺的數目駭人,殘酒更是灑了一地,一片狼藉。桌面上還趴伏著一醉漢,醉得不醒人事,酒水滴滴跌落在他的衣襟上,人卻一動不動,似已入夢。
此人正是駱煒森,他溼漉的衣裳,滿臉的胡茬,身軀瘦削如柴,髮髻蓬亂如草,雪花染白了他的鬢角前額,看上去有如蒼老了十歲,好沉鬱、好滄桑,往昔的神采飛揚早已尋不著痕跡。
“呼——”一陣邪風,刮過院落,樹木的枝丫在夜中發出讓人恐慌的沙沙聲。
右面的明窗,無聲無息地分張,微風颯然入室,燈火突然一明一滅,接著火焰開始拉開,光芒漸變成青綠色,森森冷氣從窗外湧入,隨即變成詭異的旋轉氣流,繞室流動,燈火搖搖。
“颼——”一陣勁風掃過,桌上的酒壺打著旋兒骨碌碌滾下桌面,“砰!”發出清脆的聲響,然後摔得粉碎。
接著房中一暗,最後一盞光明也失去了顏色,讓原本就不甚溫暖的屋子,益加清冷。
雖然慢了半拍,雖然下巴還是貼在桌面上,但駱煒森總算睜開了那雙醉茫茫的眼眸,努力清醒自己的神志。憑他數十年的武林經驗及直覺,他嗅到了那後背傾塌一般的強烈殺氣,不斷向他襲來的一種冰冷的殺意,一種如同發狂的野獸般的殺意,可怕得讓人顫慄。
“駱煒森,你太讓我失望了。”黑暗的背後飄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語氣陰惻惻冷森森似無一絲人氣,陰森空洞,如幽靈邪魅般無情。
這個聲音……難道是……?不!不可能!
駱煒森搖了搖開始暈旋的頭,酒精的氣息還在腦中盤旋,他勉強才能看清眼前有些歪斜扭曲的環境,宿醉後的痛裂之感早已麻木。他手肘倚靠著桌沿轉過身去,目光準確地投向聲音的來源,模糊乾澀的視線中映入一抹搖擺不定的白影,逐漸呈現出清晰的影像。
“你……!?”駱煒森的語聲艱澀暗瘂,他驚骸地倒抽一口氣,微退了一步,一個字未說完,便猛地咳了起來。
他感得喉嚨一陣如火燒般的劇痛,無聲無息,咳出了暗色濃血。他看著手中咳出的血跡,臉上的肌肉瘋狂地跳動,失魂落魄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狂喜之色。他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他終於可以見到她了……
酒,這甜美的毒汁泌入了他的血液,侵蝕了他的肉體,深入了他的骨髓,麻痺了他的靈魂。現在,它終於開始灼熱地焚燒他的四肢百骸,吞噬他日益虛弱的力量。他狂喜,一個沒有勇氣結束自己生命的絕望者,等這天已經等得太久了……
“你現在根本就是個廢物,就算我不殺你,只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