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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付,我身上沒那麼多錢啊。”大柱子抓這頭,微微發窘。
很多事,一涉及到錢就會變得很麻煩。二兩銀子,對村戶人家已是巨資。趙豐沒了主意,只能將視線挪到趙氏身上,但趙氏也只是一個普通的鄉下婦人,此時,早已嚇破膽,又哪有什麼主意,何況,她們只是進城來轉轉,身上根本就沒帶多少錢。
木器行的掌櫃已經邁出了門檻,聽到剛剛大柱子的話轉身又要往回走,就被手疾的彥小七衝過去一把拉住。
“您是周大伯吧,我聽我爹說您比他還大上兩歲。”彥小七說著,大眼睛裡已經蓄滿了淚水,眼皮只要輕輕一眨,眼淚就能無聲的滑落,看著要多酸楚有多酸楚,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周掌櫃鬱悶的看著彥小七的手,暗恨自己這一輩子都改不掉的好奇心,這會想要假裝看不見已經來不及!
“大柱子,快,找個木板,抬上你大壯叔去藥堂。”周掌櫃沉著聲,指揮著手下的夥計。
大柱子跟趙豐兩人如同找到主心骨一般,俱是回神,進了堂裡找來一塊結實的木板,將趙大壯抬了上去就著急要走,被彥小七趕緊叫住。
她仰著頭,雙眼中蓄滿的淚水順著眼角輕輕的滑落,雖然是面黃肌瘦,卻也讓她看起來更可憐。
“周大伯,家裡沒米了,我娘跟我來城裡就是想管我爹要點工錢買米回去,您說,他現在這樣我們咋辦啊?”
咋辦?這個問題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好不好!周掌櫃眉心狠狠的跳了一下,發現今天不出血是肯定不行了,回身有氣無力的對著裡面喊道:“來順,給大柱子拿二兩銀子。”
大堂裡咚咚咚跑出一個年輕的夥計,手裡攥了兩塊碎銀子,邁出門檻還不忘掃了彥小七一眼,這才將銀子塞到大柱子手上,沒好氣的說道:“記得讓藥堂的掌櫃開個憑證回來,可是要做賬的。”
大柱子攥著銀子什麼都不顧不上,跟趙豐兩人抬起趙大壯就朝街角跑,趙氏心慌的跟在兩人身後也跑向藥堂。
彥小七跟著跑了幾步,心中一個念頭閃過,她頓住腳步,回身走進木器行,找了一個馬紮挨著周掌櫃坐了下來。
周掌櫃沒想到那麼憨厚的莊稼漢會有一個這麼多心眼的閨女,他心中的突然有些焦躁,但沒辦法,店裡還有客人,他根本沒辦法躲開,生意他也是要做的。
周掌櫃其實高看了彥小七,她只是在現代裡看過太多農民工受了工傷得不到賠償的新聞。她們家已經夠窮,要是這個周掌櫃躲了起來,他們要不到賠償,日子可怎麼過?
等趙氏他們紅著眼睛從藥堂回來,就發現趙大壯的情況果然不是很好,頭上的傷太重,之前又耽擱了半天,血好不容易才止住,但從此以後卻是一點重活都做不了。
這對於她們這種村戶人家來說,失去一個主要勞動力,無疑是致命一般的打擊。
之後的事,拖拖拉拉,推推擋擋,但因為彥小七一直拉著周掌櫃,他實在沒法子,只能跟東家請示,又給了趙氏三兩銀錢做了結。
但這個時空,看病抓藥就是一個無底洞,這三兩銀子省著用,也不夠兩個月的藥錢,何況趙大壯傷的那麼厲害。
兩人開開心心的進城,卻是四人失魂落魄的回村子,劉老頭看著被抬上車的趙大壯,只搖頭嘆氣,免了一家四口的車錢。
幾場秋雨後,一日涼比一日,趙大壯回來後,一直臥床調理,身體狀況卻是起起伏伏,額頭上的傷口總是不見好,稍一吹風,就容易發燒感染。
趙氏這裡出了事,孃家那邊得到訊息,趙氏的小弟一大早就帶著媳婦娃兒趕了過來。
“大姐,姐夫這是咋了?給我們帶話的人說的可嚇人了,咱媽聽了就病倒了。”孫氏一手拉著趙氏的手,一手擦著眼角。
一旁,孫大安也顧不得避嫌,看著大姐和姐夫如今的樣子,也跟著紅了眼睛。
趙氏雙眼無神的任由孫氏拉著,她這段時間如同祥林嫂一般,有人來,就會喋喋不休的說起當天的情況,一邊說一邊哭,原本透亮的眼睛開始渾濁。
大人在屋子裡愁眉不展,彥小七懂事的在側間點火燒水做飯。趙大壯出事後,日子過得更難,原本一天還能吃上一頓糙米飯,現在每天兩頓都是喝著沒幾個米粒的清粥。
秋日時,她拉著安田挖了不少野菜,本來淹了是為了偶爾換換口味,現在這些野菜都變成了主菜,她看著乾淨的米缸,有外人在,午飯該怎麼辦?
孫貝在院子裡晃盪了一圈,各處看了看,這才慢悠悠的走進側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