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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接納渥夫的愛的理由,就是這些?
沒有更強而有力的理由嗎?
「你討厭那個人嗎?」看著伊凡嘴巴張了又合,莫嬤嬤於是笑著反問。
想起求學時代的渥夫、暴君時代的渥夫,以及最後一次見面的渥夫……不,伊凡從來都不討厭他的,無論是那雙時而惡意調侃、時而詼諧挑釁的翠瞳,或是那張總是以折磨伊凡為樂的嘴。渥夫會讓他不知所措,但不曾讓他噁心厭惡。
「你喜歡那個人嗎?」
曾經。是的。他極喜歡自己的渥夫學長;喜歡那總是逗弄他的笑臉、喜歡那不時會戲弄他的不拘小節的前輩、喜歡……蜂擁而來的溫暖回憶越多,伊凡咬住下唇的牙也越深陷。在他們還是朋友的年代,他是喜歡渥夫的,沒錯。
「哎呀呀,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婆婆媽媽得連自己的情感也分不清了嗎?傻孩子,過來--」莫嬤嬤一把將他抱向自己的胸口,說:「閉上眼睛去聽。」
撲通、撲通,強而有力的聲音。
生命流動的聲音。
溫暖的聲音。
「不要用你的腦子去思考,只要去感覺,然後你便會看到那令你又喜、又樂、又悲、又傷的人。是誰佔了你的心?不必問,只要睜開你的心眼去瞧便是。」
……是誰,在我的心裡?
那抹揪住我的心思,讓我悲喜且憂樂的影子,是誰?
……是你。
「你應該知道答案了。」
莫嬤嬤放開他,在他的額頭上印下一吻,說:「接下來該怎麼做,就只有順從你的心去走了。放膽去愛吧,人生苦短的。」
「謝謝妳,莫嬤嬤。」從不知道原來女性的力量是這麼驚人,現在伊凡曉得佔據且支配這世界另一半的力量是什麼了。
「不客氣。」愛憐地拍拍他的臉頰,麥發婦人指著一旁的餐點說:「快把點心吃完,茶會冷掉的。」
注視著黑髮青年開始進食後,莫嬤嬤悄悄地轉身離去。唉,真沒見過這般心思纖細的孩子。不知道他的父母在做什麼?竟連最基本的事都沒讓這孩子體會到。愛,往往是先從父母身上學會的本能,不懂愛的孩子,都是不曾被父母深愛過的孩子。只有這件事,是任何外人都不能越俎代庖地傳授給孩子們的。外人的她能做的,也只是一丁點兒的推力與幫助。
希望方才的話,能讓那孩子早日走出陰霾。
唯一讓莫嬤嬤困惑的,便是伊凡在剛才的談話過程中,曾使用了「他」這個字眼,莫非是……
停下腳,莫嬤嬤回過頭細瞧了美青年一眼。
而後搖搖頭,繼續往大屋子走去,口中嘟囔著:「真是糟蹋啊!為什麼這麼乖巧的孩子,會像主人一樣染有那種惡癖呢?明明都是些俊秀的好孩子,有那麼多的名門閨秀會願意交往的好孩子,卻……神一定是哪裡弄錯了。罪孽喔!」
☆☆☆
審判日前二十五日
渥夫的牢房中來了一名訪客。
安哈特.高赫.哈契諾夫公爵--一名假使洛琳女王沒有即位,憑著哈契諾夫這個舊王朝的姓氏,將可以繼承王位的男人。他在輩分上是渥夫的堂兄,嚴格說來卻是沒有血緣關係的。
雖然年紀比渥夫稍長五歲,但扁平不突出的五官、細瘦的四肢與矮人一截的身高,始終讓人以為他比渥夫要年幼不成熟。至於言行舉止,在朝廷中的評價,除了「平淡無奇」外,不曾被人注意過。拿來與渥夫大公相提並論,更是一個如天龍、一個如地鼠。
這般關係疏遠的堂兄,竟不辭辛勞、不畏陰森地牢中令人毛骨悚然的環境、也不管腳邊隨時會竄過的骯髒老鼠,移尊就駕來這兒……渥夫可不會傻得以為他是來敘舊、寒暄的。
「好一位令人悲憫的布里司基大公,瞧瞧您現在身處囹圄的模樣,實在教我無法不感嘆。見到現在的您,很難想象不久前您還風光一世、權傾天下。怎麼樣?這座地牢住起來可還舒服?您所躺的木床是否冷硬難當?要我去向女王陛下求個情,容許我為你改善一下這糟糕至極的居所嗎?」
閃爍著幸災樂禍的光芒,細小的眼縫裡,渾沌的眼珠骨碌地轉動著。
渥夫的綠瞳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片刻,而後嘲諷的掀起唇角。
「你的訝異不比我多,安哈特。想不到原來你是長著嘴巴的,過去我怎麼不記得你這麼會說話?彷佛一隻剛學會說話的鸚鵡般,企圖用你的長舌將人淹沒,可是言語空洞……噢,不,鸚鵡的聲音還可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