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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啟了;卻不是領事太監;而是一名穿著藍紫色宮裝的豔麗女子;體態妖嬈;面若桃李;衣衫華貴;一雙鳳眼斜斜上挑;看到水享微微蹙眉;問道:“你是誰?”
第407章
“這是楊妃娘娘舉薦進宮為皇上瞧病的水享師傅。”
領事太監正好一同出來;答完連忙對水享說道:“水享師傅;還不向程妃娘娘請安。”
水享目光微微一頓;在程妃的臉上靜靜的打了個圈;隨即對程妃行禮道:“給娘娘請安。”
她聲音平和;一個宮禮也施的十分周道;完全不像是一個剛剛進宮的人;程妃挑不出錯來;目光越發有些陰鬱;沉聲說道:“看著倒像個周全的人;只是怎麼還戴著面紗?誰準她在宮內戴這東西的?”
領事太監忙道:“回娘娘的話;水享師傅是帶髮修行;不宜見外客;所以從來進宮都是以面紗罩臉。”
程妃冷哼一聲:“太醫院的人都是死人嗎?楊妃也太糊塗;怎麼敢胡亂舉薦外面的人進宮來?萬一出了事;誰能擔待的起?”
程妃和楊妃不和;早已不是什麼秘密;程妃的兄長程遠雖是軍方重臣;又曾跟隨皇帝南征北討。但楊妃卻是出自懷宋氏族;家世雄厚不說;更得懷宋舊臣的擁護。尤其是納蘭皇后去世之後;皇帝一直沒有另冊新後;如此一來;兩人更是勢同水火了。領事太監乍一看到她便知要壞事;可是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娘娘;水享師傅是太吉庵淨月師太的親傳弟子;醫術高明;而且今天的問診;也是皇上親口答應的。”
程妃轉過頭來;冷冷的在領事太監的身上剜了一眼;隨即冷笑一聲道:“既然如此;你就快帶這位師傅進去吧。”說罷;帶著人便氣勢洶洶的去了。
領事太監擦了一把冷汗;對水享道:“水享師傅;跟咱家來吧。”
殿門咯吱一聲緩緩開啟;有細小的飛灰在陽光下熱烈的舞蹈;水享站在門外;一時間竟有些恍惚;恍惚的以為自己似乎是在做夢;以為只要走進去;一切便仍舊是故去的某一天;父兄仍在;而她;也還年少天真。
然而;終究是做夢罷了;陌生的氣息撲面而來;儘管這裡的擺設都是那樣的熟悉;但是味道卻變了。不再有奢靡的宮香;不再有斑斕的水袖;更沒有那影影棟棟的人;舉著杯低著頭;大唱著一句句歌功頌德的禮讚。整座大殿都是空蕩蕩的;宮燈高高的掛著;下面站著幾個素服的宮人;墨色的帷幔低垂著;上面繡著一尾尾金色的錦鯉;還有大片薔薇;映襯著燈光;依稀有些刺目。而在重重帷幔的深處;一個人影坐在那裡;低著頭;似乎正在翻閱著什麼;聽到聲音;也不曾抬頭;大殿深深;讓水享看不清他的眉眼。
水享跟在領事太監身後向那人叩拜;領事太監恭敬的說道:“皇上;水享師傅到了。”
上面的人並沒有回答;水享兩人只得繼續低頭跪在那;大殿安靜的怕人;甚至能聽到宮人們呼吸間胸前肌膚摩擦衣襟上刺繡的聲響。水享的心臟在胸腔裡劇烈的跳動著;砰——砰——砰!像是戰場上的軍鼓;一聲一聲;震得她喉嚨發癢。她雙手平放在膝蓋上;以標準的宮廷禮節跪拜在那;時間的光影從她的髮梢掠過;凝固在她單薄的肩膀上;還有那纖細的脖頸;欺霜賽雪的;蒼白的毫無血色。
“起來吧。”
低沉的聲音在大殿的深處響起;並沒有溫和;也沒有過分的冷漠;就那麼靜靜的;像是一滴水落進平靜的湖面;蕩起一圈圈透明的漣漪。然而就是這麼簡單的幾個字;卻讓水享的背脊瞬間繃緊;肌膚的表層激起一層細小的麻櫟;她垂著頭站在領事太監的身後;雙手看似自然的垂在兩側;手指微曲;可是拇指的指甲卻緊緊的抵在食指上;狠狠的戳著。疼痛像是尖銳細小的銀針;戳在她劇烈翻滾的理智上。
“皇上;這位就是太吉庵的水享師傅。”
燕洵略略抬起頭來;一日的操勞讓他有些疲憊;他放下筆;以左手的拇指按在太陽穴上;眼睛半眯著慢慢的揉。目光淡淡的掃過水享的身影;點了點頭;道:“過來吧。”
水享跟在領事太監的身後走上前來;燕洵伸出右手;平放在書案上。水享跪在下首;面紗遮去了大半邊臉孔;劉海垂下來;更是連眼睛都遮去了。她低著頭;目光如水;在無人看到的底層;好像颳起了一場漆黑的風雪;還是那隻手;修長的;蒼白的;指腹間佈滿了因常年握刀挽弓而留下的老繭;小指斷了一大節;新生的皮肉在多年的打磨下也變得粗糙;有著猙獰難看的疤痕。
她只是微愣了片刻;便收回了神智;手指搭在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