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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靜靜的看著程妃;並沒有顯露出什麼怒氣;可是卻令人脊背生寒;肌體冰冷。
程妃頓時跪下去;花容失色;昔年皇上寵妃袁世蘭的下場浮現眼前;讓她害怕的幾乎顫抖起來。
殿上一片安靜;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侍女在耳邊小聲的說:“娘娘;皇上走了。”
她緩緩的抬起頭來;只感覺額角全是冷汗;無力的站起來;卻險些摔倒。侍女驚呼著扶住她;讓她坐在軟榻上。
她手捂著胸口;臉色蒼白;久久沒有說話。
她知道;儘管皇上什麼也沒說;可是剛剛那一瞬;她真的無限接近死亡。
天色越來越暗;她默默思量著;終於深深吐了一口氣;對下人說道:“將今天守門的小鄧子打三十大板;然後準備厚禮;明日去皇后娘娘的宮門前請罪;就說是門房偷懶;誤了通傳。”
侍女答應一聲;雖然害怕;可是也不敢質疑。不一會;外面就傳來了小鄧子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聲。
說到底;能爬到今天這個位置上絕不會是單純無知的女子;她知進退;懂分寸;即便偶爾會有忘形;但是一旦有風吹草動;她就會很快的醒悟過來。
而今日的這個警鐘;已經足夠她領悟了。
“柳絮;準備香燭和經文;明日開始;本宮每日去佛堂抄錄經書;為我大燕祈福。”
“是。”
這一次試探;夠了。
程容容嘆了口氣;手指觸控到燕洵剛剛躺過的錦被;只覺得一片冰冷。
燕洵到東南殿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東南殿燈火寥寥;太醫們也已經退下;內官見了他忙跪下;正要通傳;卻被他打斷。他一路走進去;所有的宮女內侍都跪在地上;黑壓壓的頭低垂著;一路蜿蜒;一直延續到那座冷寂的宮門。
她已然睡下了;躺在層層錦繡之中;臉色蒼白;髮絲凌亂;瘦弱不堪。
文媛滿臉喜色;為他在睡榻上鋪上軟墊;他卻自己拉過一隻椅子;就那麼坐在納蘭的對面。
侍女下人全都退下去了;只剩下他和她兩人;他靜靜的坐著;她則在沉沉的睡。
似乎從未見過她這個樣子;記憶中的納蘭紅葉;總是儀態端莊;姿容華貴的;穿著高貴的華服;畫著典雅的容妝;言行辭令永無差錯;臉上永遠掛著疏離的微笑;充滿了長年累月積累而出的皇家之氣。
即便是新婚之夜;床地之間;也不失一國公主的典雅風儀。
從不似現在這樣;凌亂、憔悴、瘦骨如柴。
她是真的瘦了;如今看著她;他幾乎無法將她同之前那個穎慧的長公主聯絡在一起。
歲月催人;一眨眼;已經這麼多年了。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地坐了一會就離去了;可是這一會也足以令東南殿的下人喜出望外。文媛開心的在殿外來回奔走;安排著諸多接駕事宜;因為皇上臨走前說了;明日還來看望。
東南殿的宮門剛剛落鎖;納蘭就睜開了眼睛。
她瘦了;眼窩深陷;可是目光仍舊是銳利沉靜的;擁有著多年曆練而出的聰慧和氣度。
那張椅子仍舊擺在她的床榻上;空蕩蕩的;楠木上雕刻著祥瑞的雙龍戲珠圖文;一圈一圈;雲彩盤旋。
這麼多年了;納蘭紅葉;你可有一絲一毫的後悔嗎?
微弱的燈火中;她在悄悄的問詢自己。
終於;還是淡淡一笑;閉上了雙眼。
宮中一如既往;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天氣漸漸寒冷;屋子裡燃起了火盆;而納蘭的身體;也不見絲毫起色;半個太醫院幾乎搬了家;長住東南宮門;整日進進出出;絡繹不絕。
這天早上;又是小皇子們講學的日子;玉樹帶著永兒來探望納蘭;帶了些燕窩人參;坐在暖和的寢殿裡;陪著納蘭說話。
東拉西扯的說了半晌;見納蘭有些累了;玉樹正想告別;忽聽納蘭語氣清淡的問了一句:“明個是玄王的忌日吧。”
玉樹微微一愣;不知為何;心底的一根弦突然繃得極緊;低聲答道:“是。”
納蘭點了點頭;一旁的文媛笑著呈上一隻錦盒;納蘭靜靜的說道:“王爺對社稷有功;本宮身體不好;不方便去祭拜;王妃就遞本宮捎去一點心意吧。”
暖和的寢殿突然有一絲絲冷;從玉樹的手指攀起;沿著手臂往上爬。她姿勢僵硬的接過錦盒;輕咬著下唇;恭敬的低著頭:“臣妾待亡夫謝過皇后賞賜。”
納蘭搖了搖頭;正想說話;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