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睬,二來自古以來女子皆是以色侍君,她竟蠢到自毀容貌,自然是得不到他人的半分同情。
“王妃?王妃?”
小丫鬟有些害怕,連著叫著幾聲,玉樹回過神來,連忙說道:“馬上出宮。”
出了二門,馬車轆轆而行,極遠處烏鴉飛過,撩起一地的冷風,幾根黑色羽毛落下,飄飄緩緩,漸漸融進這座寂寞的宮廷。
納蘭聽到袁世蘭自盡的訊息後沉默了許久,文媛帶著下人們緩緩退下去,留下一室清亮安靜的午後陽光。
想起最後一次見到那個凌厲如冰雪的女子,那時的她頭上包著層層紗布,即便是看不到傷口,但是還是可以透過那絲絲血跡想象出裡面是一張怎樣慘烈的面容。
她平靜的望著納蘭,以十分清淡的聲音說:“即便不是我,也絕不會是你。”
納蘭淡漠的笑,其實以她的身份,是不該去見一個被廢黜的冷宮廢妃的,可是她還是來了,所以此刻,面對著她一如既往的不留情面,她也並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問出了一直在心底隱藏著的一句話:“即便不是你,你也不必如此,難道不知道這闔宮上下都在盼著你有這麼一天嗎?”
“誰有時間去和她們勾心鬥角?”
袁世蘭冷冷一笑,嘴角的刀痕露出來,看起來詭異可怕。
“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守著一個無心於我的男人。”
納蘭繼續問道:“那你對皇上呢?也是無心嗎?”
袁世蘭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她惡狠狠地轉過頭去,壓低了嗓子,負氣的說:“不是我的,我才不要。”
東南殿的輝煌燈火中,納蘭一身錦緞華服,靠在椅背上,默默輕笑。
真的不要嗎?一樣無心嗎?如果真如嘴上所說,又怎會為了一個不在乎的人而自殘毀容?又怎會在無止盡的寂寞中自怨自艾,進而決絕赴死?
到底還是年輕氣盛,到底還是天真任性,才可以這般草率,才可以這般隨性,才可以絲毫不去考慮,如果自己不負責任的自盡而死,父母親族要為之付出怎樣的代價?
這個後宮,就是這樣一個可怕的地方,可以讓人發瘋,可以讓人發狂,可以讓一個妙齡少女一刀一刀割在自己的臉上,然後毫無顧慮的說死就死。
她以為她的自盡可以讓那人自責愧疚,可以讓那人永遠的記住她,卻不知在這座巨大的宮廷之中,她的生死不過是一場短暫的煙火,除了成為宮妃們茶餘飯後的一點談資,再不會引起任何漣漪。
這個皇宮之中,最不缺的,就是枉死的冤魂。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月,兩月,一年,兩年,誰還會記得當初有一名寵極一時的楚妃娘娘?
“真是愚蠢啊!”
納蘭輕嘆,得享這樣一個封號,本可依仗著一生榮華,再加上那酷似的面容和性子,便是一生專寵也不難。只可惜,偏偏沒有那樣的腦子和心胸。
“娘娘?”
文媛站在門口,手裡端著剛剛煎好的湯藥,小聲的叫道。
納蘭隨意的招手,喚她進來,接過湯藥一勺一勺的往嘴裡送,那麼苦的藥,她卻好似喝湯一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文媛在一旁看著,托盤上還放著盛放冰糖的小碗,她幾次動了動嘴唇,卻最終什麼也沒說。
“傳我的懿旨,袁美人淑德寬厚,恭順良康,如今死於惡疾,賜封為六品惠人,葬西妃陵,賞母族千金,加封她的兄長官銜,著戶部酌情辦理吧。”
文媛微微一愣,不解的向納蘭看去。是的,長公主是有議政的權利,也有懷宋地區四品以下地方官的任命權。可是自從她病了之後,已經放權兩年有餘,如今為了一個小小的罪妃,值得嗎?
然而,納蘭卻沒有給她解釋,只是繼續說道:“皇上最近朝政操勞,袁美人去世的訊息,還是不要告訴他了,傳令各宮,也管好自己的嘴巴。”
文媛連忙點頭應是。
大殿裡再一次安靜下來,剛才的一番話,似乎讓納蘭頗為辛苦。她躺下去,用手指揉著太陽穴,微微皺起眉頭。
即便是怒極貶斥,但總還是有情分在吧。那樣的專寵,那樣的溺愛,總不會沒有一絲用心,而只要有一絲用心,一旦知道她懸樑自盡的訊息,難免還是會有幾分傷懷。如今西北邊境不寧,朝野上黨爭不斷,他的身邊,已經有足夠多讓他憂心的俗事了。
喝了藥,她格外的渴睡,迷迷糊糊的想,西冷宮的廢妃,終生不得見君顏。三年兩年,也許他就會忘記了,就算他日想起,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