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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定是看準了這點,所以才拿這種事情做文章,故意汙衊小女。”知道答話不能太遲,否則就等於承認了她和泓墨之間有關係,裴元歌腦海中瞬間閃過千萬個念頭,千萬種顧慮,但回答得卻很及時。
這話乍一聽似乎是說她和宇泓墨並無關係,只是葉氏借題發揮,故意汙衊她的清譽。
但實際上卻巧妙地轉移了話題的焦點。
皇帝問的是,她和宇泓墨之間的私情,只是葉氏為了除掉她而故意栽贓陷害,但卻並沒有點明,而只是用“那”含糊帶過。裴元歌就抓住了這個漏洞,偷樑換柱,將事情的重點變成葉氏說她和宇泓墨有私情是栽贓陷害。而這個也算是事實,因為葉氏的確不知道她和宇泓墨的事情,只是藉著賽馬時宇泓墨救她的事情鬧事。
雖然這種說法有投機取巧的嫌疑,但只要留一線餘地,將來就有轉圜補救的機會。
皇帝臉上似乎掠過一抹疑惑,隨即又沉澱下來,審視著裴元歌。那種貌似安靜實則銳利的眼神,彷彿能夠看透人心。裴元歌心頭暗自緊張,背上滲出一層薄薄的冷汗,卻不敢有絲毫異狀,只是沉靜地保持著應有的恭謹和禮儀。
出乎意料的,皇帝並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轉開了話題:“母后最近待你如何?”
“說到這裡,小女也很奇怪。”聽皇帝不再繼續方才的話題,裴元歌心中暗鬆一口氣,“按理說,小女父親最近在朝堂上幾次針對葉氏,葉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又這般詆譭小女,太后娘娘明顯也有些疑心,按理說,即便不至於發作,但也該對小女有些冷落猜疑,藉以敲打。但奇怪的是,至少在明面上,太后娘娘待小女反而比從前更好。尤其這次小女入宮時,太后娘娘的神態很奇怪。”
為了取信皇帝,在這些事情上,裴元歌絲毫也不加以隱瞞。
“嗤——”皇帝發出一聲冷笑,許久才慢慢地道,“她自然要好好拉攏你,現在的你對她來說,可比從前更加有用!從前你不過是枚好用的棋子,現在卻可能是她救命的護符!”
皇帝素來深沉難測,喜怒不形於色,即使震怒之時,也依然是保持著淡淡的面容,聲調微揚,之時周身都透漏出無形的壓力。但這次,他的臉上卻浮現起真切地譏諷之意,鮮明得讓裴元歌幾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救命的護身符……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皇帝顯然無意為她解惑,淡淡地道:“裴元歌,接下來的事情,你就……”他不緊不慢地說著,眼眸深處卻掠過一抹狠厲陰冷,當年的血債,他一筆筆地記著,在心底發誓,總有一天會讓太后連本帶利地償還,而現在,時機已經慢慢成熟……多虧了裴元歌!
深夜,夜色如墨。
朦朧中,太后似乎又回到了最初見到景芫的時候。
“妾身拜見母親!”那個芳華正盛,如同蓮花般清麗的女子走到她的面前,盈盈下拜,如玉的肌膚,璀璨的眼眸,沉穩大氣,和旁邊年輕俊朗的少年珠聯璧合,登對得讓當時還只是太子妃的她覺得無比刺眼,卻不得不擺出笑意,柔聲道,“阿芫快起來!”
記憶中的畫面如水般漾起層層漣漪,再清晰時,卻是另外一幅場景。
已然是皇宮之中,她是尊貴無比的皇后,拉著侄女葉玉臻說話,親熱異常,而旁邊年輕得甚至還有些稚嫩的太子卻連看都沒看一眼玉臻,甚至在她留他用膳時,太子俊朗的眉眼浮起了一抹淡淡的赧意:“母親賜飯,孩兒本不該辭,只是阿芫懷有身孕,孕吐得厲害,孩兒實在不放心,想回去看看她好不好!”
恭謹有禮的話語,卻讓太后心中的刺更加尖銳疼痛。
隱隱約約的,太后知道這是夢境,所以她沒有像記憶中那樣擺足了慈母的架勢,關切地催促太子回去探視阿芫,而是來到阿芫的床榻前,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柄明晃晃的長劍,衝著床上那個女人死命地砍了下去,一劍又一劍,一劍又一劍,直到那個女人鮮血淋漓地躺在床上,美麗的臉上全是血痕,變得狼狽不堪,這才洩盡了怒氣,將寶劍仍在一邊,想要離開。
而就在這時,床上那個滿身鮮血的屍體卻突然坐立起來,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太后被嚇了一跳,看著那雙手上的血不停地蔓延,一直蔓延到她的手臂,再到衣衫,最後化為火紅火紅的火焰,幾乎將她燃燒殆盡。那情形無比真實,就連疼痛都真實得讓太后難以忍受,頓時忘記了這是夢境。
她拼命地掙扎呼喊,死命地甩手,想要擺脫阿芫的糾纏,卻不知道何時,那張臉不再鮮血滿面,而變得蓬頭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