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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寧長公主幾日前於夜半夢中安然離去,城西的公主府依然門懸素鎬。
而金陵城的另一端則有喜事,昔日舉國聞名那場邊境宏崖關戰役中壯烈犧牲的裘伯勞將軍之孫,也就是當今朝堂上最年輕的二品軍侯裘珂將軍即將大婚。
說來這位裘伯勞將軍擅領軍事,方過三十就戰死沙場後,其夫人慪哭暈厥,再醒來說什麼也不讓唯一的兒子再學武藝上戰場。
一方面為了母親情緒,另一方面又方便就近照顧獨母,裘家還真出了一代文官。直到孫輩才繼續習武從軍,這位裘珂將軍雖年紀輕輕,卻最有當年裘老將軍的風範。
雖說世人都已經叫了很多年裘老將軍,而他們口中的裘老將軍此刻依然保持著三十多歲的容顏。
平日裡炯炯有神的眸子有些略帶迷茫得東張西望,時不時停下來問身旁一行人:“這身真的合適嗎?會不會看起來有點陳舊?”
“這套喜服你兒子成親的時候就穿過,那時候的款式放現在可不得陳舊嘛!”一個清脆的小姑娘聲音跟在一旁嘰嘰喳喳,“所以我才說要不要讓閣主現身去成衣店重新給你定製一套。故淵先生您說我說得對不對?”
說話的是個身形十三四歲的小女孩,一雙大眼睛笑起來會形成彎彎的笑眼,雙頰不知是因為天生的還是胭脂塗太多透著淺粉紅。
被點名的老人連連擺手,捋了捋鬍子說:“這事兒我可不參與,你還是再與閣主辯論幾日。”
來者四人正是前往裘將軍孫子的喜宴上。
垠月閣即是閒差,閣中人員本就不多。
可惜沒碰上冥界休沐日,不然還能叫上燕凌。
民間傳聞,白喜事鬼怪臨門,可保門楣風調雨順。
長亭撇了她一眼,又想指使她現身去成衣店,她這個閣主怎麼一點地位都沒有。
繼續拌嘴:“你還說,你們倆未滿年份不可現行,故淵先生又常年不願意前往凡間,我一個女子只拿著尺寸去成衣店買男子喜服,當然做出來大小不合身。”
裘伯勞看似體態雄健,高壯沉穩,性子卻單純憨直,沒聽出長亭言語中的玩笑之意正要拱手道謝。
又聽到長亭繼續說道:“當然這些年來裘將軍吃胖了不少,現在倒是正合適了。”
這位曾在戰場殺伐無數的名將一時不知道接什麼話,只楞楞得眨巴眨巴眼睛,倒是故淵先生抿著嘴忍笑。
四人一眾邊高談闊論邊前行,周圍街市百姓卻毫無關心。
因為他們根本也看不到。
冥界自有法規,未到生死簿陽壽年限而意外身亡者若留在了冥界當差,期滿百年作為報酬可得一枚世事難求的塵珠。但是隻有在死後一個甲子,熟人親眷都幾乎不在人世時,才能真正在凡間現身,讓凡人見到面目。
裘家三代在為官,出了兩代名將一代賢臣,雖說小裘將軍婉拒賜婚執意要娶軍中醫女。
好在這位醫女是前太醫院掌事陳懷良入門弟子,陳太醫辭宮中官職後自願請命軍醫,十幾年下來在各軍中也是名望頗高。
所以這小裘將軍的婚禮軍中各部加之朝堂上有意籠絡之人絡繹不絕,裘大人和小裘將軍在門口迎接貴客,夫人則在內苑招待女眷。
而裘老夫人因年事已高身體疲倦,還休養在房內等晚間露個臉。
長亭一形人從內苑後牆穿牆直入,裘伯勞目光直直朝著房內,行一禮先行朝裘老夫人方向行去。
故淵先生本就不喜如今的凡間,無事不外出,這次也是給裘將軍面子才來喜宴。裘伯勞臨走前便帶著故淵先生到裘府招待賓客的雅座。
府內景緻應老夫人要求並未做大的整改,同上次十幾年參加裘伯勞兒子婚宴時並沒有多大改變。
他們進入的後苑較上次而言多了一牆梅樹。
金玉玩性興起,折了兩枝梅花,一枝別在自己發上,另一枝掛在長亭左耳畔。
若不是來往丫鬟端著茶杯點心在她們中間穿身而過,倒是真像兩位未出閣尚不知愁滋味的貴族小姐。
沒過多久本就人聲鼎沸的前廳更加騷動,還沒等金玉和長亭瞭解出什麼事,就聽到身旁急忙往前廳疾步的官員竊竊說道:
“聽說六皇子殿下來了。”
“六皇子本就是太子有力人選,竟然親自來軍侯府中祝賀,真是莫大的榮耀啊……”
六皇子?
長亭側目微晗想了一下。
就是那個宮城中站在石階下吹冷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