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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清水默默地坐在帳篷裡聽著王涯挖地道的動靜。她醒的時候這山洞裡的空間已經讓王涯挖出的土填了一大半，她估計王涯後來找到別的堆土的地方，沒再運土回山洞，只偶爾運送些食物和水回來，並喂些水和食物給&ldo;昏迷不醒&rdo;的她。她不知道王涯哪裡來的毅力和動力居然挖出這麼長的一條地道。是求生本能吧。她知道王涯視她張家為封家的滅門大敵，那天晚上的事她讓她和王涯結下仇隙，卻沒想到王涯居然沒有撇下她置之不理，更沒有置她於死地。她想不到王涯讓她活下來的理由。王涯回到山洞見到張清水坐在帳篷裡便沒再管張清水，自顧自地簡單吃了點食物、喝了點水便鑽進了睡袋睡覺。她剛躺好就聽到張清水的聲音響起：&ldo;王涯，你為什麼不殺我？&rdo;王涯不想理張清水，她裹好睡袋閉上眼睛睡覺。張清水從帳篷裡出來走到躺在睡袋中的王涯身邊，她蹲□子看著王涯，說道：&ldo;我□了你，□過你，我們張家與封家有滅門大恨，你為什麼還要救我？&rdo;王涯睜開眼靜靜地看著張清水，反問：&ldo;你想我殺你了嗎？&rdo;張清水問：&ldo;為什麼不殺我？&rdo;王涯問：&ldo;殺了你能改變什麼？&rdo;張清水曲膝在睡袋旁坐下，說：&ldo;至少可以報□之仇，不是嗎？&rdo;王涯&ldo;呵&rdo;的一聲，盈盈笑意仿似水波般從那張絕美的容顏上漾開，她說道：&ldo;張清水，我不在乎。&rdo;張清水問：&ldo;不在乎？不在乎我□過你？不在乎我□過你？&rdo;王涯說：&ldo;活在這個世上，誰沒受過傷、誰沒受過痛苦，我為什麼要對那些不開心的事耿耿於懷讓自己痛苦？把持不住的是你，不是我；有有邪念的是你，不是我。張清水，你心魔深種，難道還指望我陪著你一起承受心魔的煎熬？你傷害過我，你和我有仇，難道還指望我替你化解心魔？如果你因為那件事愧疚介懷，你揹負的便是一筆永還償還不清的債。如果你可以把自己做過的惡和錯當作不存在，無視是非道義，你的道心就徹底毀了，稍有不慎，你將萬劫不復。&rdo;張清水低語道：&ldo;所以這才是你的報復，你讓自己活得好好的，看我在痛苦中掙扎。&rdo;那天晚上，她傷害了王涯，毀掉的卻是自己。她倒寧願王涯恨她、報復她，不管怎樣至少還能有一個了結。她問道：&ldo;王涯，你不在乎自己受到的傷害受到的痛嗎？你真能把一切當作不存在不曾發生過嗎？&rdo;她目不轉睛地盯著躺在睡袋中的王涯，想從王涯的臉上、眼睛裡看到王涯真實的情緒。王涯的臉上無悲無喜甚至沒有流露出半點掙扎，有的只是淡淡的失落，她說道：&ldo;我也會經常想起那晚的事，但想到更多的是自己魂魄離體，死了。對於一個死過的人來說，什麼樣的痛苦比得過&lso;活下去&rso;三個字重要？對於一個面臨無休無止的追殺、揹負著一個家族的傳承、一個家族的滅門血債的人來說，張清水，你這點事算什麼？&rdo;她曾經恨過王成志，那是因為那是血肉至親把她按在尿桶裡要溺殺她，那一幕不是別人告訴她的，是她親身經歷的，深深地烙在她的腦海中。她恨王成志是因為那是本該護她養她的生父，是血肉至親，不是仇人。後來，她連王成志都不恨了，因為，王成志那樣的人不值得她心懷憤恨，不值得讓她掛在心頭。張清水與她非親非故，就更不值得。張清水問：&ldo;你要整個張家為封家殉葬？&rdo;王涯說道：&ldo;我對付張家，那是因為你們張家要對我和封家趕盡殺絕。&rdo;她又累又困，不再搭理張清水，翻身背對張清水閉上眼睛沉沉睡去。張清水無力地跪坐在王涯的身旁，如水的眸光盯著沉睡的王涯，難以移開半步。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死在王涯的手裡，死在王涯的身邊。她知道如果自己死了，王涯一定會對著她的屍體淡淡一笑，一笑而過，連一絲漣漪都不會有。她就像著了魔一般瘋狂地想王涯，想要靠近、想要擁有，此刻，她只想守在王涯身邊哪也不去。從未有過的心疼堵在她的心頭，哽住了她的喉嚨。她寧願王涯會恨、會怨、會怒，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恨不怨不怒不惱不在乎，不在乎誰傷害過她，不在乎自己是否受過傷害。王涯的不在乎深深地刺痛了張清水，&ldo;不在乎&rdo;三個字的背後不是淡然超脫，而是徹底的冷漠，對別人也對王涯她自己。高強度勞作讓王涯累得夠嗆，睡得極沉，對一直跪坐在身邊默默流淚的張清水毫無覺察。張清水也不知道她在王涯的身邊跪坐了多久，待她回過神來時雙腿都麻了，但心情已經平靜了下來。她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