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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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習得以來,心病發作的次數便逐年減少,而最近幾年已幾乎很少發作,看似那不可治癒的心病竟像已經好了。但這門心法醇厚溫潤,只適合養生治病,卻距離她想要為父母報仇除惡的心願相差甚遠。
報仇——這兩個字曾一直絮繞在她的心頭令她念念不忘,終日習武練劍而置自己身體於不顧,但是現在……
她抬頭望望前路,心中輕嘆一聲:阿峰哥哥,此時你在哪呢?
曾經練武,只是想到要報仇,想找那些壞人討回公道,可現在十年已過,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練武的目的,已經變成了另一個——
“阿峰哥哥……”逸雲自林中層層樹葉仰望天空,輕聲自語道:“你此時……在哪呢……”
白雲茫茫,蒼穹遙遙,天空中正有一隻小鳥飛過,輾轉數圈後落於枝頭,迴歸鳥窩。逸雲看後又是一嘆,幽幽道:“小鳥猶知倦而歸巢,可你……”她搖了搖頭,哀傷的目光裡有一絲非凡的堅毅,直直身子,又繼續向前走去。
——你說過要保護我,要永遠和我在一起。
你說過,無論我會不會死,你都會陪在我身邊。
我沒有死,我們過得很快樂,可為什麼到了那一天,你卻要離開?
你為何要……不告而別?
我要一個答案,無論天涯海角也要尋到你,你要告訴我,為何要離開我?
馬蹄聲輕淺安然,馬邊之人卻幽聲而嘆——
十年……一切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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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色煌煌,駱逸雲仰頭望望天色,發現已近日落,而自己在山間這樣恍恍然慢步走著,竟已快走出了子鐘山界。
兩日前她留書給師父說要獨自出山遊歷幾日,實是想遠走江湖尋找韓佑峰,她心知自己師父不會阻擾她去做任何事,卻對韓佑峰之事頗為介懷。每每自己提起這位阿峰哥哥,師父都會目光閃爍臉色鬱郁。逸雲知道,韓佑峰並不為師父所喜。
韓佑峰身在子鐘山莊七年,每日也有練劍習武,而師父雖已有沈焰與自己做徒弟,卻從未指點過他一招半式。逸雲曾提出讓師父也收了韓佑峰做徒弟,卻被師父婉拒,而這麼多年來師父雖從未苛待過他,卻也從未關懷愛護過他一點半分。
阿峰哥哥在子鐘山莊唯一的伴,就只有自己而已。
然而雖是如此,阿峰哥哥卻從未說過要走,他們一直相處甚好,相伴練劍,互訴心事,有時只是安靜地背靠背坐著,就已覺得很是安穩。可是那一年,他還是離開了她,像是命中註定一般——那時在師父的默然輕嘆下,自己心中就忽然有了這樣的念頭——阿峰哥哥,你終究還是離開了我……
只是……為什麼?
韓佑峰的離去沒有絲毫徵兆,只給她留了幾個字,如今那落著他最後字跡的信箋就在自己懷中,她一定要找到他,問問他這幾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於是韓佑峰走後的三年,她每日勤奮習武,功夫進步之神速,幾乎達到了自己皆覺不可思議的程度。
她不知自己的武功到底如何,但師父曾很明確地提醒過她,說她並不適合習武。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固執地堅持了下來,從前為報仇,現在除報仇之外,又多了一件令她更加牽念之事。
邊想邊走,不知不覺已來到一條溪水旁邊,再向前走便已接近附近村莊,逸雲抬眼一看,溪邊的草地上正有一匹毛驢木車停靠,車上堆滿稻草,遠處一個男童在溪邊石頭上脫鞋洗腳,想是走得累了,到這裡歇息一下。
子鐘山附近的村莊逸雲倒也去過,想那時阿峰哥哥還未走,一日師父閉關,沈焰師兄不在,他們便騎著快馬到山邊玩耍。那時彷彿也見過這樣一條溪水,不知是在這裡的上游或是下游,兩人也曾像這男童一般地坐在石頭上赤腳在水中嬉戲……
那個時候她記得天空很高很藍,其上朵朵白雲,彷彿在極遙遠處對他們快樂地打招呼,溪邊幾棵楊柳嫩枝隨風擺動,不知怎的就掛到了阿峰哥哥的脖子上。那時她一笑,便從石頭上滑了下來,虧得阿峰哥哥手疾眼快地將她扶住。接著又一陣微風拂過,那串柳枝上的一片樹葉忽地就飛到了他的嘴裡。在他薄唇外的細細柳葉上有一滴清露,陽光灑下,那滴清露照出的光線正巧閃進了自己眼底。她還記得那時候阿峰哥哥的臉上有著溫柔迷人的笑意,雖不若那滴露水反射出的光